陸時銘被她握住的手指卻在瞬間輕微抖動了一下。
“也許吧。”
半晌他才附和,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蘇鹿將墓碑前的鮮花擺正,又清理掉了邊上幾根冒出來的雜草,起身正準備回去的時候。
陸時銘忽然問道,“鹿兒,願不願意給他們行個禮?”
蘇鹿的臉上頗有些詫異。
因為行禮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晚輩對長輩做的,陸時銘都沒要求自己這樣對他的母親,怎麼到了平輩的妹妹妹夫這兒,反而需要這麼隆重?
不過,疑惑歸疑惑,考慮到畢竟死者為大,蘇鹿還是依言照做了。
恭恭敬敬對著墓碑上的年輕男女行了個拜禮,就見陸時銘也是一樣,雙手合十彎下了身子。
“對了,你跟你妹妹以前的關係很好嗎?”回去路上,蘇鹿隨口問了一句。
陸時銘的腳步突然頓住,“為什麼這麼問?”
“沒為什麼啊。”蘇鹿有些莫名其妙地也跟著停下,“就是覺得比起婆婆,你對思瑤的遺憾好像要更深一些……”
陸時銘緊繃的神色這才舒展了些,“思瑤死的那會兒才20出頭,人生剛剛開始的時候,對她我當然會感到遺憾跟抱歉,至於我媽,雖然我也一樣懊悔她的死,但我更清楚她在路家過的是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更何況17歲離家去部隊的那年,她就已經患了病,所以會更有心理準備一些。”
是這樣嗎?
蘇鹿聽著他的解釋,總覺得像是有些不合常理,可要她說出具體是哪兒不太合理,蘇鹿卻又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陸時銘已經岔開話題道,“鹿兒,明天我讓聶恒去趟電視台幫你延長一下年假,咱們在月底之前先把婚禮辦了吧!”
“月……月底?”
蘇鹿咋舌了。
若沒記錯的話,今天都已經是10號了,到月底滿打滿算不過20天時間,他這到底是準備婚禮還是想打仗啊?
“怎麼,剛剛才戴上我送的戒指,這會兒又想反悔了?”陸時銘見她沒有說話,抿著薄唇又催促起來。
蘇鹿趕緊否認道,“不是!我隻是覺得,月底……好像有些太趕了吧?”
戒指倒是有現成的了。
可是訂酒店、試禮服、拍婚紗照、印名帖,還有婚宴需要準備的一大堆事情,哪是這短短20天時間就可以完成的?
陸時銘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笑道,“你放心,我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辦事高效率的人,婚禮的事情我會讓人全權處理好,你隻需要安心等著做我的新娘就可以了。”
蘇鹿覺得,他手臂上的槍傷都還沒有完全愈合,黎安嵐那邊,被他擺了一道的怨氣應該也沒完全消失。
他們其實並沒有必要這麼迫不及待地舉行婚禮。
可陸時銘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蘇鹿再去考慮這個那個的,反而顯得矯情。
更何況,經曆過醫院受傷的事情以後,她跟陸時銘的謠言確實已經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