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徐黎兩家聯姻的事情,應該是徹底告吹了。
徐離曜優雅地疊起腿,依舊慢條斯理喝著他的茶,仿佛對於眼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可當餘光掃過“戰火”中央,那個低眸站著的女人時,他握住杯壁的長指還是不受控製地輕微抖動了一下。
大概是覺得無從替自己辯駁吧?
她站在那裏並沒有動,任由路黎二人在她的麵前激烈爭吵,甚至拿她跟她的兄長作為話題,也始終不置一詞。
可偏生,這種安安靜靜的哀傷就像是有傳染力似的,讓徐離曜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突然就變得浮躁起來。
眼見這場“戰鬥”應該還沒那麼快結束,他放下杯子,趁著無人注意直接離開了包廂。
卻不想才走到一樓大廳,黎安嵐很快就從背後追了上來,急切而惱恨地叫著他的名字。
“徐離曜!”
許是剛剛才從樓上包廂追下來,她的聲音還帶著幾分輕顫,但那一字一句,卻又格外地咬牙切齒,“非要把我徹底毀了,你才能甘心是嗎?”
徐離曜走下台階的腳步倏地一頓,麵上卻無半點情緒的展露。
他回過頭,甚至還悠然自得地先點了根煙,這才開口問她,“你在說些什麼啊?”
“別來跟我裝蒜!”
黎安嵐此刻,已經全然沒有了那種高貴冷豔的氣場,被人挑破自己最為難堪尷尬的醜事之後,她也不過就是一個想要宣泄怨恨的女人罷了。
“徐離曜,你就這麼恨我嗎?還是你壓根就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比不過陸時銘,所以才會想著用這種陰險的伎倆來給我們難堪?”
黎安嵐並不知曉那段錄音的出處,還以為是徐離曜耍了什麼卑劣的手段,或者在她身上安裝了竊聽儀器,才會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徐離曜也不做辯駁,甚至對她莫須有的指控毫不生氣。
隻淡淡反問,“那你呢?這天下的男人那麼多,你就非得選我來利用?”
黎安嵐愣了愣,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徐離曜又勾唇笑了笑,“安嵐,十幾歲那年我說喜歡你,你就一直記到了現在,你也了解我這人心高氣傲的脾氣,不喜歡碰心裏裝了別人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放心大膽地答應跟我接觸,想要借助我爸媽的勢力來拉你父親一把?”
反問的語氣,卻被他說得十分篤定。
甚至不必再等黎安嵐的回答,他就兀自下了結論,“有的時候我得承認你很聰明,但有的時候,你卻實在愚笨得可以,我連心裏裝著別人的女人都不屑去追,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有這個毅力會整整喜歡你十年呢?”
黎安嵐的表情驀地僵住。
他已經丟掉煙蒂,長腿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冬夜的風極冷,漱漱吹在黎安嵐身上,她卻覺察不到似的,牢牢攥住了自己的十根細指。
半晌,她才從包裏摸出手機,找到程錦希的電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