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時銘因為在跟他的較量中不幸落敗,很快就會被證監局的人給盯上。
哪怕他能夠僥幸脫身,也還有個纏人的黎安嵐等著他應付,他應該無暇再來顧及自己的事。
那麼眼下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可是,我我……”
在麵對這個話題的時候,蘇鹿的態度始終是猶疑不決。
不是沒想過要離開景江市,也不是沒想過要換個地方生活。
可這樣突兀到讓人毫無準備的提議,真的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程錦希已然察覺到她的遲疑,眉頭蹙了起來,“鹿鹿,你是不是還在舍不得陸時銘?”
舍不得陸時銘?
這個問題,蘇鹿其實更難回答。
要是說舍不得,她好像無法麵對程錦希如此深切懇求的眼神,還有陶姨臉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
可要說她能舍棄……
蘇鹿其實更不想欺騙自己的心。
最後隻能推脫道,“錦希,你應該知道的,我跟陸時銘現在還是還是在婚姻狀態裏。”
還是在婚姻狀態裏,就等於他們的夫妻關係還是受法律保護的。
她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程錦希卻說,“現在的法律規定,夫妻雙方隻要分居滿兩年,就可以達到法定的離婚條件,鹿鹿,這不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蘇鹿絞著手指不說話了。
她已經把能想到的所有留下的理由都陳述過一遍,也都一一被他駁回了一遍。
但她悲哀地發現自己仍是不想走。
“鹿鹿,我承認自己其實沒有什麼資格去過問你感情上的事,三年前我們分開在最相愛的時候,無論我有什麼苦衷,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給你帶去的痛苦跟災難都是無法磨滅的,你可以選擇不原諒我,也可以選擇重新找一個愛的人去過新的生活,但是陸時銘真的不行,我母親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隻是因為你的照顧,他就能把她害成這樣,並且在你的麵前做到滴水不漏,鹿鹿,這樣城府深的男人不適合你,如果你一意孤行,最終的結果隻會害了你自己,你懂嗎?”
不似上次那般的言辭激烈。
這一次,程錦希把話說得很誠懇。
甚至他還退讓到允許蘇鹿去愛上別人,隻獨獨不能是陸時銘。
他頓了一頓,又道,“鹿鹿,我知道你不是對我沒有感情的,這幾年無論多難,你一直都在照顧我母親,這就是你對我感情最好的證明,不是嗎?跟我走吧,忘掉這裏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一定可以過得很幸福的。”
此時的他就站在甲板上,海風將他鴨舌帽下泄露出的幾縷頭發吹得紛亂。
他朝著自己伸出一隻手的樣子,不知怎麼,就讓蘇鹿忽然聯想到了三年前。
當時的程錦希也是這樣。
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背倚著欄杆朝蘇鹿伸出一隻手的時候,她沒有握住,然後他失足掉進了海裏。
這是午夜夢回裏她最大的遺憾,如今好像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