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握著杯壁的手指突然就抖動了一下。
也不知為何,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那種心虛的感覺就像驟然被放大了無數倍似的。
讓她連呼吸都不自覺地發緊了些。
他是已經察覺出什麼來了嗎?
蘇鹿無法肯定。
這男人實在太過晦澀難懂。
隻要是他不想讓人看穿的東西,那就無論如何都不會顯露出一絲的破綻來。
蘇鹿隻能訕笑著接話,“誰、誰要跟你年年一起喝酒了?陸時銘你可別忘了,上次你喝酒回來,是一副怎樣爛醉如泥的樣子,我可不想每年除夕都要伺候你這個大爺兼醉鬼!”
陸時銘也笑。
然而越發濃重的醉態,讓他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蘇鹿趁機給他倒了第三杯酒。
這種酒是程錦希特地從外麵給她弄回來了。
說是女人喝了沒感覺,男人喝了卻會加重醉態。
蘇鹿一開始的時候還不信,但在三杯下肚之後,對比了自己跟陸時銘的狀態,還是不由覺得驚奇!
陸時銘已經醉得直接趴倒在桌上了,而她卻仍跟個沒事人一樣。
足見這酒的威力巨大。
“陸時銘?陸時銘……”
蘇鹿使勁地晃了他幾下,見他毫無反應,這才認定是自己的計劃取得了成功。
她有些費力地將陸時銘弄上了二樓臥室,又脫掉他的外套讓他平躺在床上,這才拿出模具開始拓他的指紋。
因為不清楚他究竟是用哪個手指錄的指紋,出於保險起見,蘇鹿隻能將十根手指頭依次地拓了下來。
結果弄到第七個的時候,陸時銘忽然睜開了眼睛。
蘇鹿本就極少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此刻被他識破,心一虛,手裏拓指紋的模具也就緊跟著掉在了地上。
他卻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聲音慵懶而模糊不清,“鹿兒,你在做些什麼?”
“我、我……”
蘇鹿努力克製住心頭的慌張,戰戰兢兢道,“我看你手上出了很多汗,想要幫你擦掉一些。”
“唔,這樣。”
陸時銘握了握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細指揪緊,帶著幾分難以抑製的輕顫。
而酒精作用下他的手則很燙,所到之處如同是被火燒灼,兩人交握處有著黏濕的汗液。
陸時銘鬆開手。
卻又忽然滿足地笑了笑,“鹿兒怎麼這麼好?”
蘇鹿僵坐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她好嗎?
一點也不好。
以牙還牙地正欺騙著他。
甚至還要偷偷拓下他的指紋去放人。
他繼續兀自道,“鹿兒對我好,我就也想對鹿兒好,可惜我現在喝醉了,什麼都做不了,知道你也忍了好久,卻不能給你快樂讓你舒服。”
“陸時銘,你的腦子裏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想著這麼齷齪的事?”蘇鹿罵。
眼淚卻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好在她做賊心虛沒有開燈,臉上的表情也就不至於會被陸時銘看到。
當然,此刻的陸時銘已經根本無心去顧及她的表情了。
他有些難受地翻了個身,啞聲道,“鹿兒,我想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