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的身體在聽到“斬草除根”這四個字後,不受控製地輕微抖動了一下。
抬頭訥訥問他,“你是說陸時銘是因為陶姨占據了我太多的精力,才想著要解決掉她的?”
“嗯,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程錦希不能直接說出自己跟陸時銘的恩怨,隻能挑些打擦邊球的話來誤導蘇鹿。
見她仍是舉棋不定,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還在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不過盛光大廈的總部並不好進,如果你不信我說的話,可以試著自己去找找看,畢竟你能進盛光大廈的機會,要比我多得多。”
“我、我知道了,我會的……”
蘇鹿絞著手指,好半晌才從齒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眼。
卻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壓抑沉悶的車廂裏繼續待下去。
深吸口氣,道,“錦希,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做,我先回去了。”
程錦希也不橫加阻攔。
看著蘇鹿跌跌撞撞地下了車,又是跌跌撞撞地過了馬路,攔下一輛出租車。
他才緩緩收回視線,仰靠在椅背上深深閉上了眼。
她信了。
相信陸時銘是真的綁架了陶婉瓊。
但為他表露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卻又極其刺痛他的眼。
半晌,程錦希才從儀表盤上拿過電話,撥通了陶婉瓊的號碼,“媽,盛光集團的總部,您知道在哪裏嗎?”
蘇鹿的毛衣領口被程錦希撕扯壞了。
她就近找了個商場,又重新買了一件新的換上,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半晌別墅。
客廳裏,宋嫂正忙著張羅什麼,大紅色喜慶的彩紙亂七八糟鋪了一地。
“宋嫂,你這是在做些什麼?”
蘇鹿走過去,隨手翻了翻茶幾上麵的幾個成品,才發現宋嫂似乎是在做燈籠。
果然聽見她回答,“糊紙燈籠呐,太太以前見過這個東西嗎?”
“應該是有的吧?”
蘇鹿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大概年代久遠,連她自己也記不太清了。
因此說得有些不太確定,“那個時候我還太小,跟我媽媽一塊兒去城隍廟逛廟會,見過的燈籠好像就跟這個樣子差不多。”
“那就是了。”
宋嫂隨手將一個剛糊好的燈籠放在了桌上,頭也不抬地說,“不過廟會的燈籠都是掛在元宵節的,咱們這個是掛春節的,稍微又有點不太一樣。”
“春節?”
經她這麼一提醒,蘇鹿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
這段時間她實在太忙,又被程錦希的突然出現給攪亂了心思。
一時間,還真把這件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