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爺子的語氣依舊溫溫和和。
可說出口的話，卻是讓程錦希倏地變了臉色。
“你想讓我暗箱操控來做高路氏的股價？”他愕然反問，隨即強調道，“那是犯法的！”
“我當然知道，暗箱操控的事情不符合規矩。”
路振華把玩著手裏的煙鬥，給“犯法”二字換了一個更為隱晦的說辭，“不然你以為，這次的新聞報道裏，為什麼沒有出現Vincent這個名字？”
程錦希怔住。
因為事發突然，一整個早上他都在忙著聯係度假村項目的買家，至今還沒有好好看過那則新聞。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
路振華特地將他從此事當中摘除出來，目的並非在乎維護。
而是想要留著他這張底牌，來做這樁齷齪無比的事情。
程錦希已經死了。
Vincent也是他從別處套用來的假身份。
所以即便犯法，也不會對路氏集團造成什麼影響。
路振華還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若程錦希剛才同意了擔任總經理一職，他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對他加以鉗製。
若他不同意，那他就可以把這些最肮髒的事情丟給他來做。
“我要說這件事情我不想做呢？”程錦希沉聲道，對於路家父女，始終心存著警惕。
“嗬，做不做的，你以為還能由你來決定嗎？”
路映萍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心情，就連出售度假村項目被人曝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挑眉看著程錦希，“你那個女朋友，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當年墜海假死的真相吧？”
程錦希的眸色微微一變。
路映萍就繼續道，“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談談？反正說起來，我們跟陸時銘也還算是半吊子親戚，大小她得叫我一聲‘姑姑’，再加上你程錦希跟我們路家的淵源，真要提起來了，你也別怪我嘴上沒個把門兒的。”
程錦希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目露凶狠盯著路映萍，“你敢威脅我？”
“我為什麼不敢？”
路映萍勾唇，臉上絲毫不帶任何懼意，“程錦希你可別忘了，當初你落魄得跟條狗一樣的時候，是我們路家給了你一條活路，如今隻不過是給你一個報答的機會而已，你倒還擺起譜來了！這要算起來，你還不如我家裏養的那條狗呢，供養了那麼多年，好歹我走過去的時候，它還會衝我搖搖尾巴，你呢？你為我們路家帶來過什麼！”
“你！”
程錦希被她刺激得臉都扭曲起來。
以往到了這個時候，路老爺子都會站出來勸和了。
畢竟比起他不成器的女兒，在金融債券領域有著過人天賦的程錦希，才更合他的心意。
今天他卻仍是坐在大班椅上巋然不動。
甚至唇角那抹淺淡的笑意裏，還能隱隱透出幾分看熱鬧的心態。
“映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等到程錦希臉上的怒意斂下一些，路振華才幽幽開口。
卻不是幫著他的。
“錦希，我在法國的金融街培養了你整整三年，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會料想不到今天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