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疑惑歸疑惑,蘇鹿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
她的性格向來如此,不喜歡過問些男人工作上的事。
否則當初,程錦希因為程氏危機而去借高利貸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直到今天才知道。
蘇鹿原本以為,聶恒說陸時銘“還在忙”,是指還在公司處理事情。
結果一回到半山別墅,她就發現陸時銘站在廚房裏,正低頭專注地擺弄著什麼。
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隨即鑽入鼻尖。
蘇鹿覺得難受,稍稍用手遮掩了一下,就被他察覺到動靜,而後轉身朝她看了過來。
“回來了?”他衝她招招手,頎長的身軀就那麼隨意慵懶地抵靠在流理台上,“過來。”
“哦。”
蘇鹿走過去,才發現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是來源於這裏,不禁微微皺起了眉。
他卻忽然朝她遞過來一杯東西,說得言簡意賅,“喝了。”
“這什麼東西?”
蘇鹿望著那杯略顯渾濁的暗紅色液體,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那眼神分明在問,這玩意兒也能喝嗎?
“總之不會把你毒死。”
陸時銘先是回答了她心裏的那個疑問,然後才是口頭的,“生薑紅糖水而已。”
“生、生薑紅糖水?”
蘇鹿咋舌了。
這不是女人來了大姨媽才喝的東西嗎?
他專門弄了給她喝的?
想到車上,聶恒那個古古怪怪的表情,蘇鹿不禁脫口而出問道,“聶助理說你還在忙正事,搞了半天就是在忙這個?”
“這難道不算是正事?”
陸時銘反問,極為理所當然的語氣。
蘇鹿的心不由一怔,站在那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都沒想過,在這世上除了程錦希以外,還有一個男人能夠給她帶來這樣的觸動。
想想也不過是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卻總能恰好暖到她的心裏去。
陸時銘見她不說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達似乎是有些過於直接。
麵色尷尬地解釋了一句,“這兩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感覺你有點手腳冰涼,宋嫂說喝點這個會好一些,你別廢話,趕緊過來喝了!”
他說著,又露出微微的不耐,而後幹脆將手裏的杯子直接塞給了蘇鹿。
蘇鹿堪堪捧住還帶著燙意的玻璃杯,雖然心中感動,卻也實在抵不過她對生薑的討厭。
又將杯子遞回給了他,“陸時銘,我從來都不吃生薑的!”
倒不是不領他的情,而是打小時候就養成的挑食習慣,她到現在也改變不了。
陸時銘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再說一遍,你不喝?”
他淩厲逼人的眼神讓蘇鹿不禁有些微微發怵。
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我不吃生薑,難道還成什麼要判死刑的大罪了不成?陸時銘,‘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也總有幾樣自己咽不下去的東西吧?更何況,我手腳冰涼那也是我自己活該遭罪,你犯得著發那麼大的脾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