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很凶,罵起人來都是毫不含糊的。
可誰又能否認他對自己掏心掏肺的那些好呢?
心頭忽然就多了一絲暖意。
蘇鹿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甕聲甕氣地問道,“陸時銘,你會永遠都這樣對我嗎?”
關心我。
訓斥我。
還有……愛我。
“你還真是想永遠都賴上我了啊?”陸時銘勾著唇角低笑。
隨即又想到剛剛才惹惱了蘇鹿的“前車之鑒”,很快恢複正色。
道,“鹿兒,我沒法兒跟你保證永遠的事情,但你記住,隻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來動你一根汗毛。”
他的口吻分明平淡無奇,偏生又給人一種震撼至極的感覺。
蘇鹿不知怎的,忽然就聯想到了程錦希。
他曾給過自己關於“永遠”的誓言,這三年裏卻連一個他尚在人世的消息都不願意透露給她。
想到在機場時,他所表露出的難堪痛苦的模樣,蘇鹿閉上眼睛,心裏緩緩流淌過的不知是什麼滋味。
陸時銘抱著蘇鹿回到別墅,很快便喚來宋嫂取出了醫藥箱。
剛才在外麵,光線太暗他沒看清楚蘇鹿身上的傷勢。
這會兒用燈一照,臉色直接沉了下來。
除了掌心之外,蘇鹿身上還有好多地方都受了傷。
手肘處因為外套較厚,隻是輕微地擦破了一點皮,至於膝蓋那邊,則是直接磕出了兩個大窟窿。
暗紅色的血液在膝蓋位置結成了兩塊硬邦邦的痂,稍一觸碰都有可能撕扯到黏在上麵的皮膚。
陸時銘拿著剪刀替她剪開打底褲的時候,蘇鹿怕得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直到聽見他壓低怒意問了一句,“車牌號碼還記得嗎?”
她才猛地從床上直起身來,“陸時銘你幹嘛啊?明明是我有錯在先闖了紅燈的,你不許去找人家的麻煩!”
蘇鹿其實有些心虛。
她過馬路時不小心撞到了人家的車子確有其事。
可歸咎原因不是她闖了紅燈,事發地點也是不能讓陸時銘知曉的機場。
所以她很怕他會繼續深究下去。
“你也知道有錯在先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陸時銘雖然很氣,好在也隻是提了這麼一嘴,便轉移話題,“你是小學生嗎?需要我重新教你一遍該怎麼遵守交通規則!”
蘇鹿低垂著腦袋不做辯駁。
見他是真發火了,隻好拿出殺手鐧,在他剪布料的時候佯裝疼痛地“嘶”了聲。
“好痛啊……痛死了痛死了!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痛也給我忍著!”
陸時銘說歸那麼說,臉上的表情卻是有所緩和,就連剪開她衣服的動作也放輕了不少。
他用消毒洗液替她的傷口做了清洗,而後是上藥跟包紮。
等做完了這一切,蘇鹿才悲劇地發現,她的手腳雖然都已經包好了,身上被剪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卻還沒脫。
伸手招呼陸時銘道,“你幹脆幫我把這些衣服全剪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