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的手頓時就僵在了半空。
連同表情亦是。
瞪大了雙眼微張著嘴,卻是好半晌都吐露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句來。
隻目光怔愣,看著那個男人由遠及近飛速跑動著的身影。
他似乎是很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沒能一眼看到自己,因此還在拚命不斷地朝機場門口的方向飛奔而來。
蘇鹿攥緊了雙手。
也不知是出於驚魂未定,還是想要把那張臉仔仔細細看個清楚的心理。
總之沒有很快出聲。
直到他飛速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在即將擦肩而過的一刹那,她才猛地轉過身。
壓抑住喉底的顫動,開口叫出他的名字,“……程錦希!”
程錦希。
她有多久沒叫過這個名字了?
原本還在跑動的身影倏地一頓。
程錦希愣住,已然從那道熟悉無比的聲音裏,判斷出來人是誰。
心跳都在瞬間拎了起來。
但也隻是一瞬,他便從這種怔愣當中抽離了出來,想要繼續往原先的方向逃離開去。
“你站住!”
蘇鹿有所覺察似的,在他抬腳之前就厲聲製止道,“程錦希,你就那麼不敢麵對我嗎?”
那道背對著她的人影停下腳步,卻又在同一時間握緊了拳頭。
良久才認命地歎息一聲,“那我又該以什麼樣的臉麵來麵對你呢,鹿鹿?”
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蘇鹿的一雙眼眸中,愧疚跟難堪參半。
蘇鹿的情緒頓時就崩潰了。
他仍是叫她“鹿鹿”,如同三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那樣。
可如今的光景,早就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啊……
“所以你就準備一直躲著我了是嗎?”
蘇鹿微微哽咽著,眼眶泛起濕潤的紅意,“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這三年裏你有無數次的機會告訴我你還活著,但你沒有!你想過這段時間,我是怎麼支撐自己活下來的嗎?”
最初目睹程錦希墜入海中的時候,她幾乎是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救援隊的搜救艇跟直升機到了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生怕他們會遺漏任何一個可以找到他的地方。
後來,救援隊都放棄了,說是墜海太久,已經沒有了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她卻仍是不死心的,沿著海域周邊挨家挨戶地去問去找。
什麼時候才開始接受他或許死亡的可能性呢?
蘇鹿其實不太記得了。
隻是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生活就已經被陶姨高額的療養費用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思考這些問題。
隻能不斷地工作工作,祈禱每個月的月末可以湊足5000塊錢來。
間或夾雜著蘇永賢的算計跟壓榨,幾乎就是她全部的大學生活。
這些年來,程錦希一直都在派人跟蹤著她,自然也都知曉這些情況。
因此沒有出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