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蘇鹿才從柔軟的大床上悠悠轉醒。
睜開眼,頭頂上方奢華而陌生的吊燈讓她有過片刻的怔愣,但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些曖昧旖旎的畫麵,眼中的怔愣也就變成了釋然,緊接著便是懊惱到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的羞恥。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她到底是縱容自己喝了多少酒,才會做出那麼丟臉的事情來啊?
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仿佛每一塊兒骨頭都被人給拆了重裝過似的,尤其是腿間那種要命的酸澀感,讓她連稍稍一動都覺得困難。
蘇鹿好不容易才撐著床沿從床上起來,還沒來得及穿上拖鞋,浴室裏的水聲忽然停了下來,隨之而響起的移門聲讓她頭皮一陣發麻,顧不得疼痛就又手忙腳亂地躺回了床上。
雖然裝睡的舉動實在是有些窩囊,但如果清醒的後果是她必須麵對陸時銘,蘇鹿覺得自己還是做一回縮頭烏龜吧!
耳邊,拖鞋踩過地毯的聲音正在一步步靠近。
蘇鹿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他卻一眼就看穿了她那點蹩腳的偽裝,俯身在她耳畔沉沉出聲道,“裝睡的把戲玩一次不夠,現在還想來第二次?”
知道他是在暗指上次醫院裏的那件事,蘇鹿有些泄氣地睜開眼,結果才往男人身上掃過一眼,就被麵前的景象嚇得重新閉上了眼睛。
陸時銘應該是剛洗過澡,全身隻係了一根鬆鬆垮垮的浴巾,有未幹的水漬還殘留身上,沿著壁壘分明的肌肉漸漸滲透到腰間的浴巾上,簡直惹人無限遐想。
想到昨天,自己才跟這具身體親密接觸了一整個晚上,蘇鹿就有種羞愧到想要買塊豆腐撞死自己的衝動。
她的聲音驚懼,又帶著一點磕磕巴巴,“陸、陸時銘,你幹什麼不穿衣服!”
相較於蘇鹿的緊張惱怒,某人則顯得很雲淡風輕,看著她緊閉雙眼的樣子無奈攤了攤手,“我的衣服昨晚被你扯破了。”
蘇鹿,“……”
有什麼畫麵十分應景地在她腦子裏轟然炸開。
好像是昨晚他們還沒開始的時候,陸時銘一邊吻她,一邊誘哄著讓她替自己解開襯衫上的扣子。
蘇鹿本來就緊張得很,再被他這麼一催,手上的力道沒掌控好,一不小心就把其中的兩顆扣子從他衣服上給扯落了下來。
當時他還表現出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呢,這會兒倒是會拿來說事了。
蘇鹿氣得直瞪他,“那也是你自己先讓我解的!”
本意是想表達衣服的破損跟她無關,不料蘇鹿才睜開眼睛,視線就跌入了麵前近在咫尺的一雙黑眸中,男人的唇角帶著淡笑,也不管自己的身上幹沒幹透,伸手便勾住了她的腰際將人攬入懷中。
蠻讚同她說法似的,點了點頭,“嗯,所以該解的你已經解過了,該看的也都看過了,現在才考慮非禮勿視的問題,不覺得晚了點嗎?”
道理好像是這個道理,可是一旦經由他的嘴裏說出,怎麼就給人一種別扭無比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