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花束裏連張卡片都沒有,這就意味著她無從判斷送花者的身份。
正這麼想著,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蘇鹿滑動屏幕接起,有些意外,“Vincent先生?”
“是我。”清冷寡淡的聲音在電話彼端徐徐響起,頗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頓了頓,他又問,“花收到了嗎?”
“這是……你送的花?”
蘇鹿頓時有種被驚雷劈到的感覺,Vincent怎麼會無緣無故送花給她,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還沒有熟到可以送花的地步吧?
相較於蘇鹿滿腦的黑線,電話那頭的男人則顯得平靜得多,淡淡“嗯”了聲,“前幾天本來想聯係你的,後來聽說你出車禍住了院,怎麼樣,現在身體康複了嗎?”
原來是慰問品啊。
蘇鹿心中了然,客套地回應了一句,“謝謝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說完,又想到什麼,“對了,Vincent先生,之前您找我,是為了專訪的事情嗎?”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蘇鹿沒有等到回答,隻當他是默認了,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是這樣……本來這個專訪是上個月就要做了,不過因為我住院的關係耽誤了一些時間,這期間沒能及時跟您告知一下狀況,我也覺得很抱歉,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看能不能,我們找個時間盡快把這個專訪給做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蘇鹿沒說,那就是部長真的快要催死她了!
本以為Vincent會非常痛快地答應她的要求,畢竟送花這個舉動也表明了他並沒有太過生自己的氣。
不料幾秒的等待後,對方卻是不答反問,“你很希望替我做這個專訪嗎?”
蘇鹿纏著花束帶子把玩的手指倏地一頓。
她當然想啊,別的組這時候都已經完成任務了好嗎!要不是部長看在她車禍住院的份兒上多給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會兒等待她的應該就是寫不完的檢討了吧?
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方平靜無波的口吻裏,她竟是聽出了一種莫名的隱忍跟壓抑。
還有肯定回答下所包含的那層曖昧意思。
“當……當然啊!”
蘇鹿甩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故作輕鬆地說,“要是我能在今年的年刊上貼上Vincent先生你的專訪,那年終獎什麼的,大概是不用愁了。”
“你很缺錢?”
不料對方又拋出了一個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蘇鹿有些為難地抓了抓頭發,其實很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帶到工作中來,但考慮到在采訪結束之前,怎麼都該把這尊大佛的毛給捋順了。
想了想還是說,“其實還好,不過有個需要照顧的人,我想給她更好的條件而已。”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似乎夾雜了一些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良久,才聽到Vincent說,“蘇小姐很善良,想必對待工作的態度也不會差,這個采訪我接了,那就請你先準備好資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