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音連珠炮似的質問,蘇鹿也是滿臉的驚蟄加詫異。
要說有人中途給她換過衣服,那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現在,穿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套幹淨的病號服。
可要說,那些她換下來的衣服,尤其是內衣褲,竟然會出現在莊若鈞的辦公室裏,確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但更讓她措手不及的,是莊若鈞接下來的一句話。
見蘇鹿的表情明顯是要被沈音帶偏,情急之下,他直接吼了出來,“昨天晚上在這裏陪了她一夜的人是時銘,你說給她換衣服的人到底是誰?”
轟……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蘇鹿怔怔地坐在床上,大腦是一片空白,唯有耳邊不斷回響著莊若鈞的那句話,一遍一遍,揮之不去。
什麼叫做“陪了她一夜的人是時銘”,“你說給她換衣服的人到底是誰”?
他該不會是想說……昨天晚上給她換衣服的人,就是陸時銘吧?
這個念頭一躥上腦海,蘇鹿隻覺得自己身上那些沒流幹的血都要燒起來了。
結果一抬眸,恰好又見到話題中央的男人正沉步朝著病房門口走進來,視覺跟心理的雙重刺激羞惱得她簡直無地自容,幹脆直接扯過被子,將臉埋了起來。
陸時銘黑眸淡淡掃過一眼那團隆起的被子,英俊的五官倒沒有太多表情,繼而側目看向床前那一對爭論不休的男女,才稍顯不悅地蹙了下眉,“聽說市醫院的保安,能在接到投訴的3分鍾內趕到全院任何地方,猜猜你們還剩下多少時間?”
沈音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倒是莊若鈞反應過來,知道陸時銘這是在趕他們那兩個電燈泡了,扯了一把沈音就朝門外走去。
到底也是學新聞,懂得察言觀色的,沈音很快會意,跟在莊若鈞的身後離開了病房。
遠遠的,蘇鹿甚至還能聽見她自以為壓低聲音地朝莊若鈞問了句,“喂,陸時銘竟然能貼心到這種程度,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擦,她一個躲在被子裏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當陸時銘是聾的嗎?
不過蘇鹿沒空去糾結這些,因為伴隨著兩道腳步聲遠去的同時,是另一道腳步聲的靠近。
陸時銘朝她走過來了!
蘇鹿雙手死死地抓著被角,一顆心竟是砰砰跳得飛快。
她想著,自己剛剛才在沈音跟莊若鈞麵前丟了這麼大一個人,這回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給陸時銘一個奚落跟嘲諷自己的機會了。
所以在男人伸手掀開被子的那一刻,她倏地放鬆表情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是睡著了。
“裝睡?”
豈料陸時銘一眼看穿了她的偽裝。
男人低眸,看著病床上那張本該是病態蒼白的臉蛋,此刻染上了兩抹不自然的紅暈,女人的一雙睫毛在微微顫動,卻又死扛著不想讓他看穿的樣子,心頭莫名就柔軟了一下。
他俯身靠近她的耳蝸,嗓音沉沉,“蘇鹿,再裝睡我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