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宋離後麵想要說什麼,如果沒有閻逸清擅自動冷氏這件事事情,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離開閻逸清的想法。
如果終究是如果,現實總是血淋淋的,在你最得意的時候給你當頭棒喝。
我將頭扭向窗外,樹上的葉子也掉落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迎風而立,細小的樹枝隨著風擺動。
它們隻能隨風飄動,身不由己,我又何嚐不是窗外的樹枝,依舊身不由己。
我們就這樣彼此沉默著,我的身體很虛弱,時不時就犯困了,我總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甚至有時候我睜開眼睛之際,會看到閻逸清哀傷的眼眸。
甚至有時我也能夠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也許一切不過是我的夢罷了。
我總覺得是自己的潛意識不想醒來,否則也不會睡這麼久,醒來就意味著要麵臨更多我意料不到的事情,更多的時間我都在不停的問自己,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重生那一刻我是為了仇恨,我要讓所有曾經傷害我的人受到他們該有的懲罰,而現在難道我依舊為了仇恨活下去?
我要讓閻逸清讓所有傷害我的人受到懲罰?難道我就一輩子要被仇恨驅使,隻剩下一具裝滿仇恨的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那段時間我仿佛就是一個抑鬱症患者一般,我的世界都是黑色的,我不願意與別人交流,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天,盯著窗外人來人往的人,目光空洞而又無神。
唐姐每次看到我都悄悄地抹眼淚,我依舊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宋離有時候會一直陪著我,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時候會給我講幾個好玩的笑話,我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宋離依舊會笑,而我轉身那刹那我依舊能夠看到他眼中的哀傷。
醒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閻逸清來過,我難道還在奢望什麼?
現在的冷氏每況愈下,眼看就要麵臨破產,很多項目已經停滯不前了,小應急的滿嘴氣泡,整個人都憔悴不堪,我聽後也隻是置若罔聞一般,依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每晚我都會夢見長相酷似閻逸清的小孩子,他時而會對我哭時而會對我笑,有時候他還會叫我媽媽。
每次我都會從夢中哭醒,我望著漆黑的房間,一遍一遍地喊著寶寶,渾身充滿了無助,那段時間我的頭發大把大把地脫落,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差一點認不出來,本二十幾歲的人,卻像是四十歲一般蒼老。
難道我就要一輩子這樣活著嗎?然後像是風中殘燭一般,隻待一陣冷風就將奄奄一息的我吹滅?
我有什麼顏麵去死,我又有什麼顏麵去見爺爺?
而我又該怎麼活下去?最悲傷的那刻,我甚至想到了死亡。
寂靜的夜晚,我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醫院的頂樓,冷風像刀子一樣狠狠的吹著我單薄的身體,我的身體很輕,一陣風吹來我站不住倒在了一邊。
原來我如此脆弱不堪,連抵抗風的能力都喪失了。
我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天台的邊緣,我的腳下是三十一樓的高度,我站在高處眺望著,眺望著遠方的燈火,眺望著樓下的人群,我忍不住伸出一條腿抬起來,如果從這裏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再也沒有任何痛苦,我就能夠見到我的孩子,再也不會被噩夢糾纏,再也不會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兩次都沒有將他帶到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