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穆七就是坐在主位上,而武靬卻是坐在她左手邊,另一邊坐著離清,倘若武靬這麼坐著,底下這些武將們是有些為武靬不值的,但離清也坐在上麵,就讓這些武將們心裏不舒服了。
隻是他們心裏不舒服是一回事,會不會說出來又是一回事,武將不比文官,如果是文官,肯定會站出來計較這些的,但這些心思更為大大咧咧的武將,卻不會真的掛在嘴上的,最多心裏不舒服罷了,畢竟武靬自己也沒說什麼。
聽著穆七提起此戰的傷亡,坐下的武將們,有麵露憤怒或者悲色的,也有眼神閃爍的,而這一切都被穆七看在了眼裏。
武靬這次沒有多說,隻是臉繃得死緊,唇也緊抿著。
“稟報穆將軍,傷有三千多人,亡有兩千多人。”一個麵目粗狂的武將起身,抱拳對著穆七說著,說到傷亡的數字時,眼眶有些發紅,就是嗓子也有些幹澀。
若不是李仕掌著邊城的兵權,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兄弟們去送死,李仕這個草包!
他說完後就一甩手退回去坐下,沒有看穆七一眼,在他看來雖然之前穆七問起李仕時,讓他有些好感,但看著這個穆將軍一張白臉,身子也不夠高大結實,就是李潛江都比她強,實在是要不得,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糊塗了,才讓這麼弱的青年來領兵。
熊師心裏咬牙恨著李仕,也沒忘了輕視穆七。
穆七一看他不情不願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些什麼了,隻是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沒有時間去管他。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再問,就又有一個看著帳篷門口的武將站了起來,麵上亦帶著悲色,此人不同於熊師,反倒顯得頗為瘦小,且那張有些細長的臉,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很難生出好感,穆七知道有一句話叫相由心生,雖然並不怎麼靠譜。
“稟告將軍,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家中有親人的,都已經送去了銀錢安置,確保那些兄弟們到了地下也能安心。”這人說著,嗓音也帶著幾分尖細,微微刺耳。
穆七一擰眉,心頭有些不舒服,定定看著這人,微眯了眼,突然問道:“這些可是你負責的?”
那人似乎早已料到穆七會有此一問,低眉順眼的說著:“正是末將。”臉上已然帶了笑意。
“嗬!”穆七陡然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是個明白人。”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隻以為穆七是真的在誇自己,心裏鄙夷這穆將軍太好哄騙,剛想要開口謙虛幾句。
穆七已然微眯了眼,眉宇間隻剩一片冷怒,“知曉本將軍會問起,你就先一步說已經安頓好了,是不是算著本將軍隻會誇你幾句會辦事,然後就將你私吞銀錢的事情給蓋過去了,你打的倒是好算盤!”說到後麵一句,穆七的語氣裏已經是掩飾不住的恨意。
此話一出,簡直是滿座皆驚,就連武靬都微微變了色,看著那名在穆七怒氣下已然腿軟跪下的武將,冷聲喝問:“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