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他們腳下的養屍地開始微微的震顫了起來。
滿目瘡痍的地表,就開始一塊塊的裂開,露出了下麵新鮮的土層,那土層下麵呢?
以南宮府君與柳風輕為主導,他們的或鬼體或靈體,瞬間都沉入了養屍地,進入了那深深的土層。
而我自己也知道,養屍地除了是一片封印之地外,其實還是一處地獄之門。
難道?
我胡思亂想著,果然,隱隱的,在養屍地的地下空間,看到了一處灰白的城牆,巨大的城門,被兩條暗紅色的封條死死的封著。
那就是陰間通往陽世的地獄之門。
隻是我上次聽說,那是隻有在陽世遇到天災人禍的大劫,供各地大批魂魄往生用的門,但現在陽世一片太平,根本沒有天災人禍。
可為什麼南宮府君好像有要打開他的意思。
而我也猜的一點沒錯。
南宮府君,柳風輕,容麒夙悅,蘇霍他們來到地獄之門,就是為了揭開門上的封條,他們要打開地獄之門。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瞪大了眼。
兩張暗紅色的封條,抬手間就被南宮府君揭了起來,或者說,也許這封條,本身就是他封上去的。
緊接著,沒有了封條的束縛。
“咯吱……”
地獄之門開了。
而這一聲咯吱,仿佛一抹世紀之音,不止遠在長生界的我聽到了,整個陰間都聽到了,整個陽世,還在睡夢中的人類,夜店裏還在醉生夢死的人們,也都恍惚中聽到了一個咯吱,開門的聲音。
卻馬上又被世人忽略。
他們不會知道,此時此刻,這個天地間,陰陽兩界,發生了什麼。
“啪……”
就在地獄之門打開的瞬間,我眼前的天窺鏡再次開始龜裂,這次的龜裂,根本無法在修複了。
而失去了天窺鏡,我就仿佛瞎子一樣,隻能戰戰兢兢的等在長生界。
直到一日。
長生界灰蒙蒙的上空,忽然破開了一道虛空的夾縫,竟是有人強行破開了這條陰陽的縫隙。
而普天之下,能擁有如此實力的人,唯有府君。
我的心忽然乒乒再次跳了起來。
就見被破開的縫隙處,紫霞升騰,就在那紫霞氤氳的地方,我終於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容麒。
夙悅。
柳風輕。
蘇霍。
南宮府君。
他們一個不少的出現在了長生界,荒蕪的上空,就像一片被失落的文明,忽然闖入了幾個外來者一樣。
我守著腳下的廢墟,身盼,玉色的紗衣如水波般流動,與他四目相對。
容麒一襲威嚴的墨袍,同樣居高臨下的一眼就看到了我,他俊美的麵容,立時微微的笑開了。
“苗苗。”
他一個晃身,就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倆四目相對。
明明感覺分別也不是很長,可還是鼻子一酸,摸了摸自己已經挺起來的肚子,問:“我現在是不是好醜啊?”
容麒由衷的點頭:“有點。”
“……”
我瞪眼。
“再醜你也是我的苗苗,”容麒忽然壞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