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天色是越發不好了,就像是露了天了一般,白皚皚的止不住,宛如那浣洗坊打翻了剛拆下來的棉絮,就這麼胡亂的飄灑著,看起來十分的幽亂。
慕清阮隨著慕子澈回了那絕殺的老巢,讓慕清阮沒有想到的是,絕殺內部的荒亂,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放在以前,那種悲憫而又哀嚎的氣味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那地方,在自己的記憶裏,永遠是冰涼與規矩。然而自己還沒踏進去一步,那種不同尋常的氣味已經惹的她皺了皺眉。
“師父在哪裏?”慕清阮的麵色冰涼,像是有寒霜。
慕子澈許久未曾見到這種模樣的慕清阮,一時間居然愣住了,就在這輕微而又巧妙的時間了,慕清阮已經先行他一步,踏入了絕殺。
“我帶你去。”慕子澈緊緊的跟住她的腳步,在輕微的失神後,他也漸漸的進入了防禦的模式。
“柳長老下一步動作是什麼?”兩人進過了一個聚集的空曠土泥之地,那地上的打鬥痕跡十分的明顯,慕清阮見了直皺眉。
那分明就是同出一派的人互相廝打所導致,那力道與動作弧度範圍,絕對不僅僅隻是切磋那麼簡單。
在來的兩天路上,慕清阮已經大致的搞清楚了事情的具體經過。
柳長老,怕是要反了,隻是以柳沐的名義起事,外加聯合鬼樓。
鬼樓與絕殺兩個地方向來是河水不犯井水,這回動蕩這麼大,很難說與那柳長老毫無關係。
果然,長時間潛伏的老虎這會兒是要爆發了。
柳長老帶領著一些弟子退居到了鬼樓的保護範圍內,並隨機進行進攻看樣子是想要一舉鏟滅絕殺,將其占為己有,這種想法,看那舉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柳長老反,她不感覺到奇怪,隻是與鬼樓聯合這一件事情是她未曾想到的。
“阮阮,小心。”慕子澈一把將慕清阮從那不知何人打鬥時扔置在地上的劍柄旁拉走。
慕清阮本是心事重重,這一拉,心中卻像是咯噔了一下,隨後又懊悔自己的大意起來。
難道是因為最近在蕭攬絕那邊過的安逸了,連一點警覺心沒有了?
絕殺除了外圍有些弟子之外,裏麵看起來倒像是空的,這一路走來,倒是沒有看見什麼弟子。
慕清阮以一種疑惑的眼光看向了慕子澈,慕子澈一眼便知她先說的是什麼。
“這個時間,他們怕是聚集在一起討論著對敵之策。”
“我並不覺的柳長老的武功底蘊有多麼深厚,”慕清阮的眼中出現了一種細致的考慮,“到底是什麼人給柳長老與鬼樓牽線,讓此時的局麵變成如此。”
“要說柳沐不過是個幌子,他早就心裏有反抗之意才對,這次你們喊我回來,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告訴我。”
這才剛走到橋頭,慕清阮便一下子停住了身子,慕子澈也適時的停了下來。
”說吧,什麼事。”慕清阮的眸子裏全部都是了然的模樣,那水波在其中緩慢的六當著,一時間空氣都變的稀薄起來,像是讓人能無法呼吸一般。
“果然瞞不住你。”慕子澈像是感歎道,但是他並未曾說什麼,隻是先行帶頭走了,慕清阮停頓了一下,也跟在他的身後,什麼都沒有說。
等到了師父所在的那一片竹林後,慕子澈這才像是微微鬆了一小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極快卻又帶著些欣喜的腳步聲正往他們兩人所在的方向快速的聚集著。
慕清阮的腦袋裏立刻浮現出了一襲紅衣的女子臉龐。
“師兄。”
果不其然,慕婉兒。
慕清阮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去,按照以往打招呼的樣子對她稍稍點了點頭。
慕婉兒今日依舊一身紅衣,倒是慕清阮,已經有了些溫婉的意味,惹得慕婉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上徘徊。
還沒等慕婉兒完全站定,一個略帶青澀卻有些趨向於成熟的聲音響在了慕清阮的耳畔。
“七姐。”
慕清阮順著那聲音看了過去,慕青久看起來又像是長大了許多,個頭也比她高了一些,看起來像一個大孩子了。
“七姐,你終於來了,師父他,在等你。”
竹林此刻就像是被雪籠罩完全了一般,一丁點的綠色都看不見了,像是消失殆盡一般,慕清阮動了動自己的狐裘披風,臉色倒是坦蕩,“走吧。”
等一行人來了門口,其餘的倒像是自覺一般的停在院子裏,隻餘慕清阮一人進去,也不知有什麼神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