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冒著寒光,幽幽的直指郭汜。
盯著伍習,郭汜不斷冷笑,似有幾分自嘲,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口氣尚未歎出口。
一根箭矢便激射而來,徑直沒入郭汜的胸口。眼眶瞬間睜大,瞳眸外凸起,猙獰的麵孔,雙手杵著大刀,郭汜死死的盯著伍習,沒有倒下。
見此情形,一眾兵卒無人敢上前,伍習亦是謹慎的盯著郭汜,良久,緩緩踱步朝著其麵前挪過去。
小心翼翼的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驚疑的表情一鬆,瞬間轉變成陰鷙之色,伍習一腳將郭汜的身體踢到,不滿道。
“死了還不肯認罪!”隨意揮了揮手,“將屍體包好拖出去!”
厭惡的看著衛卒們將郭汜的屍體抬出去後,伍習邁步來到上首位,一屁股搭在案幾上。右手依舊握著手弩,手肘抵在膝蓋上,就這樣隨意的放著。
伍習掃了一眼此時帳眾矗立的眾人,冷冷道:“都說說吧,接下裏準備怎麼辦?”
大帳中餘下的大多是校尉,還有王方這個剛剛被提拔的校刀司馬,手握四百大刀兵。至於那些原先中心與郭汜的部將,也早已經被伍習清理出去了。
伍習素來陰狠,眾人也因此對其多有畏懼。往日郭汜掌權,他們稍微還敢喘口氣,如今伍習弄權,輕易間沒人願意開口。
“嗬嗬!”點了點頭,伍習用手中的弓弩點了點王方,道:“王司馬,你先說!”
向伍習拱了拱手,王方想了想說道:“眼下兵卒尚不知郭汜已死,若臨戰之時不見郭汜出現,必將軍心大亂。方以為,需提前準備,以防萬一。”
“如何準備?”
“持郭汜兵符前往各營通傳軍令:全軍由伍習將軍率領,向西行軍。郭將軍往大司馬處求情,不見郭將軍人,不得擅動!”
“這麼說你早便想好要頭賈伯肅了?”眯眼,伍習盯著王方幽幽站了起來!
“並非如此!”連忙躬身,王方解釋道:“若是向西,擊敗賈伯肅我等還有入關之力。向東則命運皆在李傕之手了。”
淡漠看了王方數息,伍習冷笑道:“你最好別有什麼心思!”
隨即轉身朝著眾人厲聲一喝:“傳令各營向西進軍!”
眾人轟然領命離去,先前郭汜便已經令各營備戰了,此刻命令下達之後,想必行動也會十分迅速。
將手中的弓弩隨意丟在地上,伍習在大帳中翻找著郭汜遺留下來的兵器寶物。作為郭汜的心腹,伍習對於他的東西自然了如指掌。
可憐郭汜到死才後悔莫及,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居然反叛了自己。
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忠誠,隻有險惡小人的利益。
杵著大刀立在帳外,王方聽見賬內的動靜,對於伍習這種人,他也一直在隱忍。
陰險毒辣的小人,能夠將盟友變成附庸,將主公射殺。
若不是,方才殺了他王方無法掌控全軍自保。那一箭射出之際,王方就想一刀剁了這狗一樣的東西。
軍隊整備的非常迅速,伍習在大帳之中好一陣搜刮後,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裹走了出來。
將包裹交給隨身扈從,看了眼矗立一旁的王方。
“非常之時,不得不用非常之手段。我也不想殺害郭汜,然而事到如今,若不能手握兵權,終將會淪為他人魚肉。你可明白我之心思?”
“在下明白!”
“嗯!你去召集校刀手,大營轅門下集合,吾等再去會一會那賈伯肅!”
看著王方遠去的身影,伍習也麵色猶豫,耳邊仿佛響起那日的話,良久,沉默不語。
賈穆這邊在經曆一段時間的互相激勵和打氣之後,眾人也都變得鬥誌昂揚起來。
伸手揉了揉馬脖子,郝昭想要經曆讓那裏看上不像掉毛了。
數息,郝昭猛吸一口氣,向賈穆拱手請戰。願率領麾下騎兵,先行對郭汜部進行奇襲。
郝昭請戰一出,還未帶賈穆允許,其餘眾人也紛紛請戰了起來。眼看又要爭吵起來,賈穆隻得搖頭苦笑,震聲宣布道:“全軍加速前進!郝昭率斥候先行查探!”
這樣才讓眾人無話可說,前軍再次一向前提速急行。
郝昭率領了兩百騎兵,一路向東狂奔,卻不料在半道竟迎麵撞見了王方率領的五百開路校刀手。
老冤家相見,二人也是各自錯愕,愣了許久,郝昭看著萬方的著裝,才開口道:“你投了郭汜?”
王方此刻也有些錯愕,看著郝昭,有些恍惚回答:“是的!”
又是一陣沉默,郝昭突然鬼使神差道:“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