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離別橋上,唱一曲笙歌。
聽不見告別,因為已經滿臉淚水。
感受不到任何傷心,因為已經麻木。
我站在離別橋上,等待著百年修得同船渡的那個人。
他卻遲遲不來。
讓我認錯了人。
走錯了路。
錯過了。
…………
於府的清晨,天蒙蒙亮起,迷霧彌漫著整個府的霧氣濕濡,掩映了那昨夜一瞬間的豔紅,片片花瓣沾濕,嬌嫩。
她輕輕地撫摸著一簇豔紅,刺眼的花瓣沒了綠色的襯托,入了她的眼,也是滿目的紅。唯有她,一身淡粉衣裳,金絲綢緞,襯托的華麗之極,不施粉黛,亦是百花之豔。“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小姐,那麼早就在此……賞花嗎?”
於雨琪抬起頭,閉上呢喃的唇,微微笑笑,伸手輕輕撫幹了花瓣上的一片露水,“是呢,昨夜返潮,房間有點寒,感覺被子濕得讓我睡不著覺呢。”她起身的時候沒有驚動一個人,默默地更衣出門,才發現外麵亦是如此。
大霧遮住了地麵,朦朦朧朧,似是仙境。
她兀自來到了這片花海,即使她從來都不那麼關注何時才是花季,但是今日莫名的情感,讓她反而回憶起來些往事,匆匆忙忙,踱步而來,眼角多出了幾分留戀,忘不掉的,原來是忘不掉的。
“隻願君心似我心……怕是小姐有了心上人罷了。”他笑,霧氣沒有漫上他棱角分明的麵容,然而襯著他那太過於耀眼的麵容,遮去了不少光輝。
“……你倒是伶俐,我才十四呐。”她喃喃自語,後麵的半句話,似是安慰,又似是惆悵。
十四呐,及笄的時候,她是不是已經在離開於府,嫁入他家了。
她不想,卻又不得不想,這個問題不是她不情願,就會消失的。歐陽海明失笑,於雨琪惆悵的麵容著實美,讓他也不由得留戀,心下想著若是曾經,他必定會尋這個姑娘求識的。風水車輪轉,他卻又何曾想過終有一日,他隻會落得如此地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嘲笑過的人如今隻能笑侃他們家族的災難。想到此,歐陽海明略有失神。
“你叫……歐陽海明……”於雨琪頓住,半晌記不住他的名字,堪堪,才笑笑,無奈:“我記不清楚,因為……”
“沒關係的,小姐,我前幾日才來的嘛,不認識也不要緊的。”歐陽海明道,麵色溫和,何曾想過許久前的他,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叫他的名字了,除了長輩以外,哪一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
他曾經有過尊貴的身份,卻因為那個身份掉入了萬丈深淵,他也曾經看過爹在書房裏討論政務的時候,那麵色嚴肅的表情,卻何曾想過正是因為這個嚴肅的表情,遭來了小人的嫉妒謀害。
於府……又何嚐是抵得過他家的呢?
於府老爺,不過是朝廷的二品官員,而當時的爹,卻已經是皇上的親信。
…………
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讓他不想憶起,連並著痛一同咽下,最好爛在肚子裏,自此世間再無歐陽子言。
於雨琪不語,側頭欣賞,才發現他站在萬花叢中,即便穿著樸素,卻總是映襯得如此美好,不知和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