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王浚接過剃頭師傅手中的刀,儼然像個心細的慈父。隻不過王裔終究太小了,剛剃了兩下,哭聲而至。王浚一邊耐心的哄著,一邊小心的剃著。
元白心慰的看著父子倆。
老夫人滿意的看著王浚,掠了元白這麼久,自然是要告戒她這種行為不可取,更不會讓她母憑子貴後變得狂妄。
王胄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父親和小弟弟,跑到父親腿邊道:
“爹爹,你在幹什麼?胄兒也要。”
元白怕王胄在旁搗亂,會連累王浚剃傷了王裔,拉過王胄玩笑道:
“世子爺都這麼大了還剃頭,想做小和尚不成?”
“四弟要做小和尚囉!”一旁的王韶笑嘻嘻道,兩個妹妹也跟著起哄。
“不許瞎說!”文世暉訓斥王韶,不悅的拉過王胄
元白忽而意識到說錯了話,尷尬的坐回了原位。
華芳回頭對灼灼小聲道:“也不知慕容大哥現在在哪遊蕩?若是能邀到他能省很多事。”
昨晚得了王浚首肯,華芳急忙給吐延去信,邀吐穀渾父子到晉陽會合,一道同遊。
“有吐延也不錯,那家夥賊精賊精的。”灼灼道
“吐延剛當了爹,抱著嬌妻愛子,恐怕舍不得出門了。”華芳笑道
“將軍怎麼會這麼爽快?”灼灼納悶
“我跟他說外祖父摔傷了。”
灼灼一笑,兩個月前,老爺子拄著拐杖在花園裏摔了一跤,問題本就不大,早就好了。
“妹妹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喜事嗎?”文世暉對華芳道
“我外祖父摔了一跤,賤妾打算過幾天回晉陽看看。”
文世暉神色一緊
“喲!那可不得了。姐姐也備份薄禮,你幫姐姐帶過去,務必好好照顧老太爺。”
“謝姐姐掛心,妹妹一定帶到。”華芳撫著王胄稀疏的頭發
王胄呆呆的看著華芳。
“胄兒的頭發跟裔兒的胎毛差不多,會不會太稀了些?”華芳又道
“我也納悶,妹妹的頭發又青又多,怎的胄兒會這般?”文世暉也擔心
“多剃幾次幸許有用,頭發跟胡須一樣越剃越粗,到十八歲在剃一次,發際線的絨毛也會順服。”王老夫人插話
“剛好有現成的剃頭師傅,讓浚兒順手也剃了。”趙姨娘接薦
“還好是夏天,剃了頭反而更涼快。”文世暉把王胄抱到王浚跟前,華芳也跟在後頭
“你們還真把我當剃頭師傅啦?”王浚笑笑。
王裔的頭剃好了,隻在後腦勺留了一縷發,曰:‘留根發’,倒也趣致。
“現在又沒仗打,英雄無用武之地,給你點事做你倒不樂意啦?”華芳玩笑
“你可仔細些,別把我胄兒的頭皮蹭傷了。”文世暉擔心道
“姐姐放心,妹妹在他後頭呢。他若手抖一下,妹妹便將他的頭發剪得一根不剩。”
華芳說著,果真拿起一旁的剪子。
“你們倆為了兒子,倒把夫君架到火上了。到底是夫君重要還是兒子重要?”王浚好氣又好笑
“當然是兒子重要。”“兒子重要。”二人異口同聲道
王浚:“…”
“胄兒不要做小和尚…”主角王胄突然‘叭嗒’的流眼淚。
“哎喲!瞧把你嚇得…等胄兒長大了,娘去慕容部找天下最美麗的姑娘給你當小妾,另給你娶十房媳婦。不用你做和尚,這樣滿意了吧?”華芳哄道
“十房媳婦,你爹爹才四房,這你都不滿意?要不…你給我也娶十房?”王浚也低下頭捏王胄臉蛋,又對華芳道
華芳拿著剪子在眼前空剪了幾下,王浚驚恐的後退兩步。
“我就說說而已!快把剪子放下,仔細傷了自己。”王浚呐呐的接過華芳手中的剪子,握著她的手討好。
“你娘親惱了,胄兒在不聽話,仔細你娘親一個媳婦都不給你娶?”文世暉嚇唬
三歲的娃哪裏懂娶媳婦的含意,更不會懂和尚是什麼意思?怕華芳倒是真的,姐弟幾個都怕這個娘,沒想到父親也怕。王胄愣愣的往文世暉懷裏鑽。
真是一物降一物,這麼傲嬌的兒子栽在妾室手裏,趙姨娘搖頭歎惜。
元白低下頭,衛繡眼中滿是嫉恨。
“還不趕緊幫兒子剃頭。”華芳見王胄安靜下來催道,並柔聲安撫王胄:“剃了頭就不會長痱子了。”
王浚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