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涼音闔上雙眼,小巧的櫻唇彎彎,有什麼晶亮的東西從臉頰滑過。
那是幸福的淚水呢。
Baron是她的爹地留給她在Z國的照應。不過自從涼生和涼鶴回來之後,Baron就被她調去管理黑道的生意。
這事要從她十五歲那年逃出來開始說起。
將錢還給老婦人之後她就身無分文了,好多天都是撿了垃圾桶裏別人吃剩下的食物來填肚子,可老天還是不肯放過她,天空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雨來。
她躲進了一家餐廳,餐廳老板娘覺得她渾身髒兮兮的像個乞丐,怕影響生意就把她趕了出去。好多次都這樣,不同的人同樣的做法。
雨越來越大,砸在她身上還有些疼。
偶然的看見路邊有一把破了一半的傘,雖然不能完全的擋住暴雨的侵襲,不過好歹有點作用。
她順路躲進了小巷。
小巷很窄,雖然有雨,卻沒那麼凶猛了。
她將自己蜷縮在一個小角落,雨傘撐在自己的頭頂。雙手懊惱的絞在一起,都好幾天了,別說想辦法回去就他們,就連自己的生存都有問題,該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巷子口出現了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地朝裏走來,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她很害怕,靜謐的黑夜,磅礴的大雨,不就是最好的殺人之時麼?她努力將自己埋進黑暗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眼前的身影並沒有走近她,而是距離她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靠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
巷子的燈光很微弱,暴雨又阻礙了她的視線,隻能隱隱約約知道他不是本國人。她動了動身子,想努力看清來人的相貌,卻不料手上的雨傘碰到了身後的鐵桶,發出巨響。
“誰!”聲音虛弱,有點淩厲,很好聽,不過秦爺爺也說過,大多數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都有著英俊的樣貌和好聽的聲音,讓受害人更容易進入他的陷阱,說不定現在他就是在引誘自己呢。
她身子一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那人的夜視能力似乎比涼音好不少,竟然隔著磅礴大雨看出了涼音是個孩子,一時間語氣軟了下來:“快走,有人在追殺我,看到你肯定也不會留下活口。咳咳。”
是英語,不過涼音勉強還是聽得懂。涼鶴教的東西她都記得。
似乎不是殺人犯呢,可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呢,是不是想在她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抓住她呢。秦爺爺說過,連環殺人犯最擅長的就是說謊了,特別是在擺脫自己罪名的時候,他們總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
遠處傳來急匆匆,踏著雨水的腳步聲。
在暗夜顯得特別清晰和可怕。
這時候涼音已經來不及逃跑了,隻能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反正在大雨的掩護下,隻要她不發出聲響,別人很難發現她。
那男人也聽見了腳步聲,右手扶著牆,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偉岸的身軀遮擋住她瘦小的身子,似乎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
搖搖晃晃的身子告訴涼音,這男人是在逞強。
腳步聲的主人很快出現在涼音的視線裏,同樣看不清楚,憑感覺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不由分說的朝著男人攻擊,男人回避的很吃力,下手卻幹淨利索。
很快就解決了那三個人。
男人腳下的鮮血越來越多,與雨水融合,向四周蔓延。
最終還是倒下了。
“跑,快跑。我撐不住了,他們還會再來人的。”男人好聽的聲音此時更加虛弱無力,卻還是努力地張口提醒著她。
她站了起來,走到男人身邊蹲下,將破爛地擋不住什麼風雨的傘放在男人的身邊,聲音堅定:“我明天還會來這裏,如果你沒死,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說完,就踏著小步子跑出了巷子。
她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人數很多。她跑的很急,卻並沒有跑遠。
她的身後是男人低低的笑聲。
原來她在回答自己第一句話啊————那個男人當時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