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李雷雲死了,李雷雲的妻子陳琦死了,李雷雲的兩個女兒也死了。死的很詭異,死的極慘,死的充滿了藝術感。
李雷雲一家四口的主要關節都被穿上了銀線。頭顱被割下又重新固定回去,使其能在小範圍內隨銀線活動。他們四人的嘴巴都被剪刀一點點的擴開,又用銀線穿插縫合而上,形成一個特別大的微笑弧度,好似有什麼特別好笑的事,使他們笑的很開懷。而他們的雙眼四周都被銀線縫在了周邊,使他們死都閉不上雙眼。銀線被鮮血浸染,紅白相交。讓人看了不自覺的發顫。
再者,就是他們的姿勢。李雷雲前後腳岔開,後腳微抬,身體前傾,左手抓著妻子的頭發,似乎是為了防止她逃跑,右手拿著一把水果刀,正準備紮向不慎撲倒在地上的妻子。而陳琦微弓於地麵,呈現因為慌亂逃跑不小心撲倒的模樣,懷裏抱著小女兒,腦袋因為拉力微微後仰,麵目猙獰卻因為縫上的嘴巴顯得有些享受。懷裏的小女兒驚恐的瞪著雙眼,死死的抓住母親胸前的衣襟。而李雷雲的大女兒安靜的躺在原本應該潔白無瑕的大床上,胸口插著一把利刃,眼睛被迫大張。看起來,是第一個遭受李雷雲毒手的家人。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銀線的操控下呈現出來的藝術。
滿屋子的銀色絲線折射出燈光,是那麼美。一條條,縱橫交錯,每一條都牽引著一個人的部位,引導著一個人的動作,又是那麼可怕。而白色的牆上用血書著幾個大字——罪惡終將血洗。
最為詭異的是,四個人的頭顱都用絲線連在了門把手上,隻要外麵的人輕轉門把手,繼而打開房門,他們四人的視線就會隨著房門打開的角度,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轉向門口。
當你高度戒備,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打開這扇門時候,看到的不是窮凶極惡的罪犯,也不是早已司空見慣的冷冰冰的屍體。而是早已斷了氣,卻任然有表情會動作的提線人偶。
他們隨著你的動作,慢慢轉向你。瞪著驚恐,憤怒的雙眼,揚著誇張詭異的微笑,不管是眼周還是嘴角,都縫上了交錯駭人的銀線,隱約的還有血跡。那模樣就像地獄歸來的使者,目容猙獰卻麵帶微笑。
沈從安冷靜下來後,就馬上打電話叫了支援。此時房門已經大開,涼生僵硬著身子站在門口。倒不是被嚇的,隻是有點悲涼,有點憤怒。目光緊緊盯著躺在床上的少女。
少女應該還處在青春期,身材姣好,一襲白裙襯的她更美,甚至恍惚中像極了涼音。栗色的長卷發壓在身下,披散在周圍,雙手疊放與腰部,如果忽視那駭人的麵部和胸口大片的血跡,她,就像一個安靜的睡美人,躺在淩亂的大床上,卻散發著安逸寧靜的光芒。
多好的一個女孩。就這麼,定格在了如花似水的年紀。
因為頭部被拉扯轉向門口,再加上眼皮被縫在周圍,所以涼生此時是在跟她對視的,如果她還活著的話。她的眼裏有太多的情緒。不甘,祈求,悲涼,絕望,出乎意料的還有一絲解脫。嘴角拉扯的微笑在這樣的氛圍下似乎多了點嘲意。
這個女孩,原本一定很美。就在涼生這麼想著的時候,少女的麵容漸漸在涼生腦海浮現,慢慢與涼音重合。涼生身體猛地一震,回過神來。
真是的,涼音還在斯特威軍校給學生特訓,亂想什麼呢。涼生甩甩頭,甩掉了不該有的思緒,轉眼瞥見那邊沈從安已經打好電話,便退到一邊,不再看她。
不一會兒,重案組就到了,隨後到的還有市長,公安局局長。因為李雲雷住在軍區大院,所以一時之間可謂人心惶惶,可見,他的死,將帶起的蝴蝶效應是多麼可怕。
昨晚收到消息,涼音就急忙回了涼公館,不管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誰也不可以動她所珍視的人!隻不過,這剛輕薄完就跑,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真是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