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苦的回憶(2 / 3)

之後的每一天幾乎都要抽一點點血液,不過她不在乎,隻要能跟父母親生活在一起,隻要還能見到秦爺爺和謹之哥哥,她就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被帶到了那個房間,本以為就跟平時一樣抽點血,卻沒想到她被綁在了石階台上。看著一根根管子插進她的身體裏,她掙紮,大哭,乞望著父親能來救她。她是盼來了父親,可父親並沒有鬆開束縛她的繩子,反而往她的手臂上推了一針藥劑。

這一針,讓她感覺喉嚨就好像被人掐住一樣,呼吸困難。全身也跟螞蟻啃食似的疼痛難耐。額頭不斷溢出汗水,口腔一腥,猛的吐出一口鮮血,眼前漸漸沒了焦距,暈厥前她還隱隱約約聽到了母親溫柔的嗓音:“真不愧是我可愛的女兒,痛苦的樣子也那麼迷人。”

再次醒來,身邊是焦急守候的母親,“感覺怎麼樣,我的乖女兒,還疼麼?”有沒有人說過,母親眼裏泛著的愛意和言語裏透露著的關心可以讓一個人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那般幸福?

她就是這樣……她吃力的搖頭,原本清甜的嗓子啞的不成樣子:“零柒不疼,零柒很乖。”緩緩的抬手,想碰觸母親的臉頰,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卻被母親不著痕跡的避開。

看著母親漸行漸遠的身形,她閉上了眼,再也控製不住地哭出聲來。往後的日子沒有因為涼音的祈求而改變,反而越加變本加厲。有時候病毒的侵蝕,讓涼音一次又一次從昏厥中痛醒。但是她不想睜眼,她不想看到父母親無動於衷甚至隱隱有些興奮的眼神,那會讓她失去活下去的動力。

“?嗨,小丫頭,我是拾捌。”那時候的涼生的編號是拾捌,而涼鶴的編號是做拾肆。“這是拾肆,我兄弟。”涼鶴從小就那副不理世事的樣子,站在一邊沒回話也沒搭理她。停下撥弄葉子的小手,抬頭看著這兩個小男孩,眸子裏滿是疑惑。因為很早之前,就有人下令,誰都不許跟她玩,不許跟她講話了。

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眼裏的亮光讓萬物成為她的陪襯,驚呆了眼前的小男孩。涼生紅了臉,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麼。倒是一旁的涼鶴開了口:“你有編號嗎?”聲音有點清冷,不自覺地讓她想起了謹之哥哥,聲音也甜了幾分:“你們好,我是零柒,不過,拾捌和拾肆不應該是你們才對。”

“這個啊,我們和你不是同一個區的,你說的是A區研究摟的拾捌和拾肆,我們是B區訓練場的拾捌和拾肆。”

“哦,那你們是不是不用打針?”她垂下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瞼,看不清情緒。

“打針?打什麼針?我們一般都在訓練,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別說打針了。”涼生的粗神經導致他沒發現她的不對勁,而細心的涼鶴拉住涼生的衣袖扯了兩下卻沒阻止他脫口而出的話。

“哦。”她悶悶的應了一句。

“我跟你說哦,我們的訓練啊,都超級變態,通過不了的人就三天沒飯吃,三天之後再通過不了的人就會被帶進黑屋子。哎呀,拾肆,你拉我幹什麼。”涼生轉頭疑惑的看了眼涼鶴,沒得到答案,以為涼鶴拉著好玩,也沒在意,繼續講道:“隻要是進了這黑屋子的人啊,沒一個出來的。說不定,那裏麵有吃人的鬼呢!”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涼生和涼鶴早已結束了訓練開始了文式教育,這些是她接觸不到的,所以每每涼鶴學習回來都會一點一點的教給她,可是因為接受的藥劑太多,她的身體開始出現了問題,有時會短暫性失明,有時則是短時間完全無意識的昏迷,不過持續的時間都不長。

在她十五歲那年,島上遭遇了海嘯,設備遭受了很重的損害,人員傷亡也頗為嚴重。許多高層人員都被轉移,所以管理就鬆懈了不少。涼鶴和涼生過來找她,望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零柒,明天有一艘運輸貨物的輪船會停靠在西邊的碼頭,你可以偷溜上船離開這裏。”

她靜靜的回望涼鶴,眼神沒有波瀾,這幾年來,她最大的變化就是越來越安靜,越來越淡漠。“那你們呢?”

涼生摸著她的頭,現在的他已經比她高出許多了呢:“不要擔心我們,隻有你平安,我們才有希望。”這些年相處下來,他們早就像一家人一樣。

見她搖頭不語,涼鶴突然笑了,“零柒,我們無父無母,就算逃出去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是你不一樣,你可以找人來救我們,我們等你!”定定的看了他們好久,才點了頭,眼裏擒滿了淚水。

第二天,涼鶴偷偷溜到了涼音的房間外,從外麵打開了上鎖的房間。她看著照顧她這麼多年的大哥哥,腦子裏緊繃的一根弦突然斷了。她緊緊地抱住涼鶴,淚水不斷浸濕他的衣襟,埋在他懷裏怎麼都不肯抬頭。涼鶴很想回抱住她,給她力量,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時候,用巧勁從懷中挖出她,顫抖的雙手抹去她臉頰的淚水,輕輕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吻,既而附在她耳邊:“走吧,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和拾捌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