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所謂真相(4)(2 / 2)

他穿著滿是血的衣裳,一步一步往山上的路走去,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這身衣服的主人的名字。

男孩回到山上,發現山上幾座屋子全部是閉門未開,許久後,才見一人比他年齡還要小些,推開門,從一屋走出,許是才睡醒,睡眼朦朧的問他,不是下山了為何又回來。再一細看,又問他,師兄為何滿身是血。

男孩癡了幾秒,心裏抑製不住他替換的狂喜,臉上掩不住笑容,強裝了平常隻是說下山時遇見幾個人對鎮上的人如何凶,持了如何模樣的刀子……他把他在那場大雪裏看見的場景換了一個地方,講的那樣逼真動人,後來隻是簡單的說,回來換身衣裳就走。

這世間,就有一句話叫天緣巧合,喚男孩師兄的那個男孩告訴他說,今日不必下山了,師父要閉關三年,我們好生練武功就是。

男孩一怔——三年?

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偽裝,把自己變的和那個應該在這山上的人,一樣的好,三年之後,他的模樣也會小變許多,或許他“師父”就認不出來了,或許……他就真的可以替換了這個位子原來的主人?

那三年,男孩勤學苦練,或許做的比原來的那個人更加優秀,不時從那個喚他“師兄”的人套出點話,了解了解這個師父是否真的是個神仙,也了解了解原來那個人的習性,好做的一樣。

三年之後,男孩真的變成了“那個人”,或者說是在“那個人”和他自己之間還有一道淺淺的間隙,但是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他終於習慣了這些生活,明白了所有他該知道的。

或許是上天給的保佑,那個師父真的沒有認出男孩的不對勁之處,男孩久而久之的也就真真正正的成了這香璃山上的徒弟,真正的取代了原來的人,他甚至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而習慣了那個名為公孫輾的名字。

再後來,這香璃山上多了一個小師妹,比他年齡要小上幾歲,他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小師妹尤為令人憐愛,便處處讓著她,每當看見了那師弟欺負這小師妹,他心裏那幾分憐心,便讓他去幫她,

再後來男孩似乎放下當年的仇恨與殺心,想要放下一切執念的時候,卻正巧到了一個想要做一番大事的年齡,又偶然得知,這個小師妹原來是一個將軍的女兒,便想著借用這小師妹的身份,去做點什麼。

暗謀、密策……他想著趁著這玦玥岌岌可危之時,泗臨為攻下玦玥而用兵之時乘虛而入,憑借著自己在香璃山上暗暗苦練的一身好武功,在江湖武林中也排得上名次,拉幫結派,偶然知曉了這世上有支陰兵的隊伍,巧妙的是,正是他那小師妹的父親所創,更巧妙的說是,若能得一紙圖,便能尋得那陰兵所處之處,他又真的偶然一得那圖紙,江湖上,他散開了傳言,若能有人助他得到陰兵,天下之大,到時候他與那人一人一半。

於是,他真的遇到了這個人,他開始了和這個人的密信之交,而就在重要的時候,被他的師弟知道了,不過都處在一個想要成就一番大事的年紀,便也很巧妙的結成一夥,一個送信一個回書,事之大,不過三人知。

……

柳漣望向公孫輾,隨手撫平衣裳上的褶皺,朱紅的唇輕啟道:“所以,我拿走的那封,正巧是你與那人密信最重要的部分,因為你們還是怕人知道,又不方便加密,便故意拆成了兩封,隻是萬萬沒有想到,被我遇上了?不過,輾哥哥,陳斌其實是背叛了你的,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正為他的主人搶一把寶劍。”

公孫輾微微抬頭,也不知道是在看何處,手上的杯子被他用力的放在桌子上,他道:“那把寶劍和兩封信箋裏合起來提及的兵權紋璽其實都是開門的鑰匙,陳斌那日遇上的人手持的佩劍,正是我們要找的。”

“你說……”柳漣濃密的睫毛微顫,輕聲道,“你是說,那兩封信箋裏的就是……兵權紋璽?”

“正是。”公孫輾說完,淡淡將一把匕首擱在桌上,“你想知道的此時也都知道了,現在,你還是自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