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有惡與惡的戲劇性、惡與善的戲劇性、善與善的戲劇性,然而這善與善的戲劇性令我們感動,卻忘記了它的虛構性——木心。
雲飛揚覺得自己就是陷落在了這麼一個善與善的戲劇性中,隻可惜這看戲的人不是他,也不是這宮中之人,乃是這天下百姓。
——他是一位皇子。
如今他被困在這皇宮中,被虛假的繁華圍繞,天下人隻道皇上聖明,卻不知暗中湧動的是無盡嘲諷。
忽然有人來了這他這風月宮。
竟是皇帝身邊的公公。
那公公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進來之後隻是瞥了他一眼,便假模假樣的端起了架子。
“三皇子接旨!”明明沒有捏著嗓子,可是這嗓音就是比捏著嗓子還要難聽。
雲飛揚麵上誠惶誠恐,乖乖行了禮,掩飾著眼底的清明,“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三皇子仲樂聰穎之資……吾心甚慰,特賜明日前往圍場狩獵,欽此。”
仲樂,他那位父皇為他取的字,但他不喜。
“謝父皇,父皇萬歲。”稚嫩的聲音響徹清冷的宮殿,垂下的眼眸閃著不同於年齡的冷靜。
他“激動”的站起來,裝作未看到那位公公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一臉的天真。
那位公公也不指望真的從這個養廢的皇子手中得到打點的好處,便冷漠的離開了。
但心底終究還是對沒有拿到好處,有一絲怨念。
果真是個不知世情的,明日可是仙人來選仙童的日子,這個時候讓他去秋圍居然還那麼高興。
……哼,真是個傻子,跟他那個活不長久的母妃一個樣。
是的,傻子。
在所有知內情的宮人眼裏,雲飛揚就是個傻皇子,隻是表麵上無人敢說罷了。
雲飛揚接了聖旨,乖乖的回了屋。
屋門一關,左右無人,便將那聖旨隨便扔在了一旁。
哪還有之前的恭敬。
明日讓他去秋圍?真是可笑。
“這皇後,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不再說什麼。
皇宮中,謹言慎行。
他也不過仗著風月宮中沒有多少下人,才偶有妄語。
對於那些下人來說,他雲飛揚隻要沒有死了那就無關緊要。
真是令人感到冰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