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言沒有說話,依然隻是注視著這瓶酒。
西雅的手隨即在賀瑾言的麵前晃了晃,“怎麼了?不是真生氣吧?”
賀瑾言仿佛才從思緒中回過神,兀自從椅子上起身,對西雅道,“去拿杯子吧!”說完,他邁開步伐,徑直走向了辦公室外的露天陽台。
西雅笑了笑,隨即拿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紅酒,朝露台上的賀瑾言走去。
……
露台上,西雅抿了一口紅酒後,帶著微笑珈瀅地道,“別怪我戳你傷口……我是去你酒莊玩的時候,聽說你曾經帶溫晴去酒店住了一段時間,所以我……今晚故意帶這瓶酒來。”
賀瑾言麵無表情,顯然早就知道西雅的用意,抿了一口紅酒,淡淡地道,“喝酒是其次,是來打探消息的吧?”
西雅頓時小臉窘迫,斜斜睨著賀瑾言,“真是跟你聊天一點意思都沒有。”隨即,歎了一聲,直接道,“我聽說溫晴的律師找過你,說溫晴這幾天就會來跟你談瑞斯撫養權的事……所以,溫晴要回來了?”
“不如直接談鄒禹楓。”
西雅沒好氣地橫了賀瑾言一眼,“真沒意思……好吧,鄒禹楓跟溫晴一起離開了一年,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在一起?”
賀瑾言沒回答西雅這個問題。
“OK,這個問題的確讓人尷尬……但我,就是想要知道。”眸色倏然轉為落寞的黯淡,西雅執起了手中的紅酒,又喝了一口。
賀瑾言依然沉默。
“你想想,朝夕相處了一年,期間鄒禹楓肯定會竭盡所能地對溫晴好,溫晴願意接受鄒禹楓也不是沒有可能。”西雅又道。
這一秒,賀瑾言執起紅酒,一口飲盡。
西雅緊緊地看著賀瑾言沒有表情的俊逸側顏,“喂,如果溫晴沒有跟鄒禹楓在一起,你有沒有打算重新去追溫晴啊,畢竟,如果她還在乎你,也許看到你,又會想起你們的過去……”
賀瑾言把把酒杯放在了一旁,轉身,徑直離去。
西雅見狀,懊惱道,“喂,我大老遠過來,你就是這番待客之道的啊?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溫晴具體哪天回來?”
步伐,驟然停駐,賀瑾言冷漠的背影背對著西雅。
西雅得意一笑,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意興闌珊地道,“明天中午十一點下機……消息,絕對沒有錯。”
這一年,沒有人知道溫晴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因為,鄒禹楓沒有讓任何人能夠查到溫晴的行蹤。
當然,如果以死的命令讓人去查,或許查得到,但賀瑾言沒有這樣做。
“是鄒禹楓的手下祁寧跟我說的……當然,是我得知溫晴這幾天可能回來,不停地給祁寧打電話,他不忍心,最後才接我電話,告訴我的。”
賀瑾言聽完之後,徑直走出了露台。
西雅對著賀瑾言的背影喊,“喂,你明天約不約溫晴的啊……你不約她,我要約鄒禹楓就尷尬了。”
……
晚上十二點,賀瑾言回到家中。
扯掉領帶,坐在沙發上靜思了一會,一道敲門聲突然傳來。
已經猜想到來人是誰,他起身,親自前去開了房門。
房門外抱著一顆枕頭的賀瑞斯看到是父親開門,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立即就把賀瑾言抱住了,“爹地——”
賀瑾言將賀瑞斯抱起起來,問,“怎麼了,這麼晚還沒有睡?”
“我害怕。”
“怕什麼?”賀瑾言抱著賀瑞斯走進房間。
賀瑞斯乖乖地坐在了廳裏的沙發上,低著頭道,“在學校我都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睡的。”
賀瑾言揉了揉賀瑞斯的小腦袋,“一個人睡,就怕了?”
賀瑞斯點點頭,歉意地道,“對不起,爹地,我是不是還不夠勇敢。”
賀瑾言搖了下頭,蹲在賀瑞斯的麵前,柔和的目光慈愛地看著自己兒子的稚龐,不吝稱讚道,“你比起其他的小孩,已經很勇敢。”
賀瑞斯微微抬頭,天真地看著父親,“真的嗎?”
賀瑾言笑著點了下頭,隨即將賀瑞斯從沙發上抱了起來,道,“今晚就跟爹地睡……不過呢,明晚你就要自己睡,好嗎?”
“好。”
賀瑞斯開心地抱住父親的脖子,趴在賀瑾言的肩膀上,困倦的眼眸已經閉了下來。
賀瑾言將賀瑞斯輕輕放在了床上,並替賀瑞斯把被子拉好,在他解著襯衫扣子準備去洗澡的時候,隻露出兩顆眼睛在外麵的賀瑞斯倏地拉住了賀瑾言的手,“爹地——”
賀瑾言折回了身,充滿耐心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怎麼了?”
“今天……今天姑姑跟我說,過兩天媽咪就來接我……那是不是,以後我就跟媽咪一起生活了?”
賀瑞斯小小的腦袋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
賀瑾言倏地停止了解襯衫扣子的動作,頓了幾秒後,緩聲問,“你擔心以後跟媽咪生活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