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誠說的話能信任嗎?”梁詩語悲愴地問。
“他拿了溫晴和溫氏夫婦的DNA報告,證實他們的確是親子關係。”賀瑾言沉靜地道。
梁詩語開始搖頭,因為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賀瑾言那晚突然要那樣決絕地跟溫晴分開的原因。
“這或許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在我可以跟溫晴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誠心對待,在我終於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已經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以你的能力,要想要洛寧誠隱瞞這件事,也不是一件難事啊!”梁詩語哽咽道。
“事實上洛寧誠並沒有打算將這件事跟溫晴說,做出跟溫晴分開的決定,是我自己。”
“為什麼?”
賀瑾言在這個時候長長地歎了一聲,“因為一直自私自利、質疑玩弄溫晴的我,根本就不配獲得溫晴的真心……那一晚坐在床邊看著溫晴熟睡的樣子,我內心的自責和愧疚愈加的難以自持……因為,在溫晴醒來之後,我做出了決絕要跟她分手的舉動。”那兩天他一直在想母親跟他說的話,其實想起的都是母親對賀建良的那份愛,他感覺自己重蹈了父親的覆轍,辜負了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
梁詩語直到此刻才明白了那天溫晴和賀瑾言的對話。
難怪溫晴那天會那樣決絕要跟賀瑾言離婚……
有誰能夠承受自己的枕邊愛人其實由始至終都隻是在利用自己呢?
“如果你真的愛溫晴,你可以跟溫晴道歉,可以跟溫晴說清楚你對他的感情,為什麼溫晴那天來質問你,你卻隻是回以溫晴冷漠呢?”即使對方再生氣,愛了,就應該挽留啊!梁詩語在心底道。
賀瑾言深吸了口氣,而後輕緩地吐出,“兩個原因……一是,我很清楚溫晴不可能原諒我,二是,在溫晴來找我之前,你父親已經拿溫晴體內的藥找上了我……我唯有把她交給鄒禹楓,因為我知道,隻有鄒禹楓才能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保住她的命。”
……
很久以後,辦公室裏恢複了安靜。
賀瑾言坐在辦公桌後,顯露一絲疲累的俊容,已然恢複了平日的沉肅。
梁詩語依然泛紅的眼眸看著賀瑾言,驀地,她重新走到了辦公桌前。
賀瑾言手背的關節處還有隱隱的滲血,梁詩語道,“我去拿藥箱來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了。”
賀瑾言按下了桌麵上的內線電話,吩咐道,“讓展秘書進來一下。”
梁詩語見狀,抬起手肘拭去眼睛裏的淚光,跟賀瑾言說一句,“我去看一下消息散步得如何了。”
賀瑾言跟梁詩語點了下頭。
梁詩語隨之步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展帆走了進來,與梁詩語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了眼眶泛紅的梁詩語。
“記者會安排得如何了?”賀瑾言問展帆。
展帆恭敬地低著頭,“一切都在按照著計劃進行。”
賀瑾言思慮了片刻,“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需要顧及,你要做的,就是保證今天的計劃順利。”
展帆頓了一下,“那梁小姐呢?”
賀瑾言把麵前的一份文件打開,這是下午記者會他準備對外發表的內容。
“我以為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賀瑾言淡淡地道。
展帆清楚了賀瑾言的意思,這會兒卻沒有說話。
餘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還沒有離去,賀瑾言冷淡地道,“怎麼,還有事?”
展帆壓低聲音,輕聲地道,“這就是賀總您剛才和梁小姐談那麼多的原因嗎?”
沒有人比展帆更了解賀瑾言。
賀瑾言是個根本就不會顯露自身情緒的人,就連展帆跟了賀瑾言這麼多年,他也揣度不到賀瑾言的心思。
當然,這一點在賀瑾言接手賀氏集團後,展帆愈加體會到。
幾乎再沒有和諧的下屬和上司之間的談話,賀瑾言顯露出了真正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