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賀嵐起身試圖喚住賀瑾言。
然而,賀瑾言已邁開步伐離開。
在眾目之下,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的賀瑾言,此刻似乎隻沉浸在父親離世的悲傷之中,那清俊的身影,蒼涼而蕭寂。
展帆跟在賀瑾言的身後。
……
花園裏,展帆恭敬地替賀瑾言打開車門,直到此刻在忍不住問,“賀總,您在會議上跟全族的人這樣表態,我擔心……”
“擔心什麼?”
賀瑾言親和的視線看著展帆,眸底卻透著一股與身俱來般的自負。
展帆道,“您的姑姑賀婉姝小姐恐怕會牽不頭,比較現在隻剩下更少的人支持賀總您。”
賀瑾言笑了一下,彎腰進了車廂。
展帆隨即回到駕駛位,深沉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老板。
賀瑾言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道,“展帆,你知道三十六計裏,我最喜歡的是哪一計嗎?”
展帆眉心蹙起,不明所以。
賀瑾言緩緩吐出,“欲擒故縱。”
展帆聞之,鬆了口氣。
賀瑾言卻在說完這幾個字後,幽深的眸色漸漸轉為陰沉,臉龐也越來越冷肅。
.......
凱拉裴爾酒店。
房間裏,溫晴靠在床頭上,微笑對手機那頭的人道,“好的,陳院長,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用客氣。”
“謝謝。”
結束跟陳院長的電話後,溫晴呈現在臉上的笑意消散,麵色逐漸轉蒼白,微微失神。
直到房間門傳來一道規律的敲門聲。
溫晴知道來人不是酒店的服務生,因此,她並沒有回應房間外麵的人。
下一秒,房間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如溫晴所預想的一樣,來人是賀瑾言。
展帆在打開門後便退出了房間。
在賀瑾言走向溫晴的時候,展帆順手關上了房門。
溫晴看到賀瑾言身著一襲黑色西裝,相較平日,今日的他顯得更鄭重沉穩了。
想到這個人永遠都披著一張偽善的外表,溫晴此刻心頭湧起一股悲哀。
她在憂傷自己,當初怎麼會有眼無珠,連這樣的人都識不清。
到現在,居然還那麼容易就被他的三言兩語哄騙。
慶幸的是,她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了……
他再無什麼話,能夠欺騙到她。
賀瑾言在床沿上坐下,他的視線緊緊落在溫晴蒼白無色的臉龐上,驀地,伸手輕輕撫在溫晴冰冷的頰上,疼惜地道,“對不起,今天沒有陪著你……”
溫晴凝注著賀瑾言俊逸的臉。
他此刻的目光這樣的深邃,猶如深海裏的漩渦,將人輕易地吸引進去。
過去,她就是沉溺於這樣的目光裏,無法自拔。
“沒有關係……我知道你父親過世了,你要處理的事必然有很多。”溫晴就這樣緊緊注視著賀瑾言的雙眸,仿佛從沒有如此認真地看過他。
“現在你信我了嗎?”賀瑾言說完執起起溫晴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信。”
賀瑾言聽聞,喜悅洋溢在他英俊的臉龐上,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而後,他寵溺地道,“父親的葬禮過後我就會宣布跟詩語退婚的事……婚禮的時間和細節都由你來定。”
賀瑾言……
在我跟你結婚以後,當你順利得到了賀氏的家財,你是不是就會在我麵前露出你的真麵目了?
可惜,我沒有那個耐性陪你“玩”到那個時候了……
在心底冷笑了一下,溫晴平靜的、淡漠的,將自己的手從賀瑾言的溫熱的十指中抽離。
賀瑾言因為溫晴的動作而皺起眉,溫和的聲音問,“怎麼了?”
溫晴終於在此刻眼神中流露出厭惡,“賀瑾言,你這樣跟我演戲,你自己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賀瑾言更深地蹙起眉頭,
溫晴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賀瑾言深邃的雙眸,嘲諷道,“不就是想利用我肚子裏的孩子讓你得到賀家的產業嗎?你直接告訴我得了,我幫你就是!”
溫和的目光在此刻發生了些許的變化,賀瑾言平靜地看著溫晴。
溫晴坦然地迎向賀瑾言的目光,“早上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拿掉了……我還在想,我是不是錯估了我對你的判斷,直到我發現的醫生開給我的藥裏,並不是隻有普通的補血藥,而你,考慮得萬無一失,也沒有想到,我大學期間還選修過藥理,所以,那些繁瑣得看不懂的英文藥品名,我幾乎都能夠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