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念想隻能隻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我不能拋下詩語,我對她的父親有承諾,我更不能為了你,而不顧我母親和溫雅的承諾,我隻能逼著我自己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溫晴眼中的淚水,讓賀瑾言的心在此刻揪起。
眼淚讓溫晴的視線一片的模糊,她已看不清楚賀瑾言的樣子。
賀瑾言用拇指輕輕地將溫晴眼角的淚液拭去,他要她清楚地看著他的模樣。
然而更多的淚水卻讓溫晴的視線根本無法清晰。
賀瑾言沒有辦法,唯有在拭去溫晴眼角和臉頰上那最後的淚水後,將溫晴緊緊地按在懷裏。
溫晴的淚水沾濕了賀瑾言的西裝,將他墨色的西裝肩部染成了一塊更深的墨色。
賀瑾言閉著眼,緊緊地擁著溫晴,在她的耳畔道,“你所聽到的所有從我口中吐出的冷情的話,都是我故意演戲給你看,我隻是希望之後你我能夠好聚好散……”
溫晴如個木偶人般靠在賀瑾言的懷裏,隻有眼角不斷溢出的眼淚說明她此刻有在聽賀瑾言說的話。
“相信我,我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殘忍,我一直在努力讓你更恨我……如果不是你有了身孕,我一定會給你一條康莊大路,即使在沒有你的日子裏,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仍舊能夠說服我自己放你走,因為我知道我根本不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你跟著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快樂。”賀瑾言愈加將溫晴抱緊,聲音裏充滿著歉疚。
溫晴直到此刻仍舊沒有伸手去回抱賀瑾言,隻是眼淚落得更凶了。
感覺到溫晴的身子在愈發的顫抖,好像全身的氣力都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爆發,賀瑾言再度將溫晴鬆了開來,他心疼地捧著她溢滿淚液的雙頰,誠摯沙啞地道,“小晴,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學會去愛一個人?”
溫晴怔然地望著賀瑾言,眼中像是沒有絲毫的情感,但清漾的眸底已經不再隻是冷情和漠然。
賀瑾言沒有再說話,因為所有他心底的話,他已經說給她聽,他此刻隻能等待她的回答。
時間靜靜地流逝,溫晴隻是看著賀瑾言,卻始終都沒有開啟泛白的唇瓣。
直到一陣突兀的敲門聲響起——
好像突然間從隔離的世界回到了現實,然而,賀瑾言依然沒有等到溫晴的回答。
“嘉言,你在嗎?”
門外的梁詩語輕聲喚道。
賀瑾言終於不得不一點一點地鬆開溫晴。
溫晴依舊的無動於衷,所幸的是,她眼睛裏的淚水已經停歇。
賀瑾言俊逸的麵龐漸漸地恢複平靜,對外麵的人道,“進來。”
......
梁詩語知道賀瑾言和溫晴在房裏,但她沒有想過房間的氣氛竟會是如此的壓抑。
“你們……”
梁詩語這才意識到,她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賀瑾言不發一語,徑直走出了房間。
梁詩語愣在原地好幾秒,才慢慢地走向溫晴。
溫晴眼角和臉頰上的淚液已經風幹,眼眸和鼻子卻依然泛紅。
梁詩語走到溫晴的麵前,輕輕歎一聲,“溫小姐,雖然我不知道剛剛嘉言跟你談了什麼,但我知道,你此刻的內心一定很糾結。”
溫晴深深吸了口氣道,“梁小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梁詩語卻搖搖頭,“不可以……嘉言剛才什麼都沒有說就走了,我知道,他是留我在這裏開導你。“
“我不需要開導。”
“你需要,因為,嘉言跟你說的話,需要有一個人給你更多的佐證。”
溫晴抬起泛紅的雙眸望向梁詩語。
梁詩語微笑著,親和對上溫晴質疑的目光。
溫晴搖了下頭,“我不懂……你那麼深愛他,為什麼願意撮合我跟他在一起?”
梁詩語如實道,“我跟你說過,因為我愛他。”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大度的女人。”溫晴沙啞地道。
梁詩語點了下頭,“的確,這世上根本不存在這樣大度的人,事實上,我看到你一次,我就恨你一次……因為,如果不是你的出現讓我得知嘉言他原來是有心的,我可以一直假裝嘉言在這個世上最在乎的女人隻有我。”
溫晴平靜地看著梁詩語洋溢在臉上卻悲傷的笑意,沒有說話。
梁詩語兀自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精致的妝容讓她此刻看起來清致動人,她靠在沙發上,幽幽地道,“我直到你出現才知道,原來嘉言不是沒有心,隻是他一直都沒有遇到能讓他心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