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能感覺得到，他此刻的氣息是沉鬱的。
“或許你應該再考慮考慮。”賀瑾言顯然極少用這樣商量的語氣跟人說話，連聲音都有些不自然的流暢。
溫晴把視線投向了車窗外被夜晚的霓虹籠罩住的繁華都市，平靜地道，“我說了，我不需要考慮。”
說完這句話，溫晴斂下了微微酸澀的眼簾。
跟他結婚，這可能嗎？
她雖然已經愚鈍到被他耍得團團轉還不自知，但此刻她的腦子清醒得很。
他不過又是為了某個目的而逼她做選擇，當然，或許隻是想要看看她是否還那樣的愚蠢。
但他真的要失望了……
她再也不會那麼傻。
賀瑾言沒有回答他，車子裏陷入了長時間的寧靜，直到車子在賀氏別墅的花園裏停下。
溫晴沒有猶豫就下了車。
然而，她沒有想到，賀瑾言的司機阻攔住了溫晴的去路。
溫晴頓時就怒了，回頭去看坐在車裏的賀瑾言，“現在你又要逼我了嗎？”
很好，他終於又要露出他的真麵目了。
賀瑾言從車上走了下來，他頎長挺拔的身影被花園的路燈拉得很長，給人的感覺有些落寞。
司機看到賀瑾言下車後便退了開來。
溫晴臉色鐵青，憤憤地道，“賀瑾言，你想要做什麼，你索性跟我說清楚……這樣拐彎抹角，根本不是你這種人的風格。”
賀瑾言來到了溫晴的麵前，他幽深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瞅著溫晴。
溫晴瞪著他，清澈的眼眸裏隻有恨意。
賀瑾言就這樣注視著她迸射出厭惡眸光的眼眸數秒，倏地，他略微比平常低沉的沙啞聲音吐出，“對於過去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無法不這樣做，因為你是唯一跟鄒禹楓有聯絡的人，所以，即使不是你，我也會如此。”
溫晴哼了一聲，“肆意戲弄別人的感情，玩`弄別人的身體？”
麵對溫晴的嘲諷，賀瑾言卻認真地回答道，“對別人，或許有一點不同。”
溫晴把臉撇向一旁。
是的，她直到此刻都沒有辦法釋懷，隻要一想到他一直那樣卑劣地利用她，她的心頭依然會疼痛。
“我不會碰那個人。”賀瑾言緩緩地道。
溫晴身子微微一怔。
這一刻，賀瑾言伸出雙手輕輕扶住了溫晴的雙肩，把她轉了過來。
溫晴沒有目視賀瑾言，且眸色冷淡。
賀瑾言一瞬也不瞬地瞅著溫晴冷漠的臉龐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感情方麵，我的確一直都沒有對你付出過真心，但……但我的確被你吸引，以致有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亂了方寸。”
溫晴並不相信賀瑾言說的話，因此沒有出聲應答他。
麵對溫晴依然冷硬的臉龐，賀瑾言黑沉的眼眸逐漸變得暗淡，“事實上，我原是打算在我抓到鄒禹楓後，就給你應得的補償，盡管我知道再多的金錢也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從未真正惡意的去傷害你。”
“是嗎？”溫晴倏地抬起頭，可笑地望著他誠摯的臉龐，“難道你跟秦管家說你隻是把我當做泄欲的工具也是假的？”
賀瑾言平靜地道，“此前我需要你下定決心離開……因為隻有你選擇離開，我的計劃才能夠實施。”
“我不知道你的什麼計劃，但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清楚地記得。”溫晴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她想起了賀瑾言之前在他的公寓樓下跟她說的話。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他當時坦誠隻是把她當做棋子的那份從容不迫。
“以後你會知道，這全都隻是計劃之一。”賀瑾言進一步解釋。
溫晴卻在此刻冷冷地拿開了賀瑾言扶在她雙肩的手，背過身去，毫無感情地對賀瑾言道，“不要再騙我了，賀瑾言……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再相信。”
“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明白，如果你願意的話，在以後的日子裏我甚至可以給你詳細的解釋給你聽……隻是此刻，我很抱歉要勉強你。”賀瑾言深凝著溫晴道。
聽出賀瑾言話底有別的含義，溫晴深吸了口氣阻止喉嚨因他前麵的話而湧起的哽咽，冷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瑾言在此刻輕輕歎了口氣，道，“很抱歉，我原先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因為我想你會在一晚的考慮時間後選擇後者，但很顯然，你給我的答案，偏離了我想要的答案……當然，此前我的確願意尊重你的選擇，不過現在非常抱歉，我隻能允許你選擇後者。”
這一刹那溫晴真的以為她自己聽錯了，她猛地轉過身，無法置信地看著賀瑾言。
賀瑾言的麵容依然的沉肅森嚴，但望著她的目光卻異於臉上的表情，沉靜而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