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荼毒太深了吧……你知道的,有些人的演技,真的無可挑剔,若非我幸運得到他人的提醒,或許我直到現在也跟梁小姐一樣,對那個人深信不疑……可惜的是,我已經很盡力在提醒梁小姐,但她始終聽不進去我的勸……所以,我今天可悲我自己,也同情梁小姐的遭遇。”她承認,她此刻是在攻擊他。
隻要一想到他一直都隻是在戲弄她的感情,她的心就無法釋懷。
甚至,此刻胸口處依然蔓延著隱隱的疼痛。
賀瑾言終於不再無動於衷。
因為,他再度沉默了。
溫晴能夠想象得到賀瑾言此刻在手機那頭隱忍著怒意的模樣。
她知道惹怒他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但她真的控製不了她自己。
她以為自己已經確確實實對他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原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釋懷他的玩`弄。
然而,過了很久,在溫晴以為電話裏的賀瑾言會以陰冷的聲音跟她說話——上一次她惹怒他,他牢牢地扣著她的手腕,讓她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扭斷了,他隨即用冷漠得如鬼魅的聲音威脅她,所以,她以為他此刻會跟那一次一樣,但她沒有想到,下一秒,她會從手機那頭聽到賀瑾言依舊沒有動怒的聲音。
“既然你困了,我就不妨礙你休息了……不過,有件事雖然可能你聽到了會不開心,但還是要提前跟你說一聲,我這邊淩晨的飛機,也就是說,明天晚上,我會到S市。”
溫晴微微怔住。
她完全沒有料到,賀瑾言的聲音裏一點怒意都沒有,平和得就像是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
這竟讓她沒有辦法再跟他說出嘲諷的話,最後,她淡淡地對他道,“我知道了。”當然她早就知道了,隻是,這戲她還要演下午。
賀瑾言回複溫晴,“晚安。”
溫晴沒有回答他。
過了幾秒,賀瑾言那邊結束了通話。
而莫名的,在賀瑾言結束通話的那一刻,溫晴的心揪了一下。
……
洛寧誠是在溫晴跟賀瑾言結束通話後約十分鍾後打來的。
溫晴當時正失神地坐在床沿,洛寧誠的電話,讓她從思緒中回過了神。
洛寧誠在電話裏跟她說,他已經將梁詩語弄去了警局,所以,梁詩語這兩天不止不能聯係任何人,還回不了加州。
溫晴很感激地回應了洛寧誠,但在跟洛寧誠結束通話之後,她整個人又陷入了呆愣。
不知道為什麼,在跟賀瑾言通過電話之後,她的心就一直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很是難受……
........
加州正是白日。
賀瑾言屹立在賀宅的落地窗前,麵容沉靜。
在跟溫晴通過電話之後,他站在這裏,已經有一個多小時。
傭人提醒過遲盛元賀瑾言此刻不想被任何人打擾,遲盛元還是在敲過門後,走進了房間。
因此,遲盛元一走進房間,麵對的就是身影屹立在落地窗前略顯得落寞與孤寂的賀瑾言。
不過,賀瑾言是個極少在別人麵前顯露出情緒的人,僅僅隻是一瞬間,遲盛元看到賀瑾言的身影已經恢複了平日傲然與高高在上。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想事情了?”
遲盛元不露端倪,這樣間接地問賀瑾言。他在剛剛其實已經感覺到賀瑾言的心情不是很好。
奈何,賀瑾言根本就不會給任何人窺探他內心的機會。
此刻的賀瑾言,俊逸的臉龐上沉靜平穩,注視著遲盛元,“你從千裏之外趕來,看來,事情很順利。”
遲盛元被賀瑾言這樣一問,頓時就忘記了繼續深入窺探賀瑾言的心思,隨即兀自走到賀瑾言房間的酒櫃上,替自己拿了一瓶白蘭地。
像是慶祝一樣,遲盛元倒了兩杯白蘭地,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賀瑾言。
不過賀瑾言接過遲盛元遞來的酒後,並沒有喝,而是將酒放在了一旁。
遲盛元知道賀瑾言不隨意喝酒,沒好氣地睞了賀瑾言一眼,表示無趣,在他自顧自喝了一口酒後,才開口,“我已經讓鄒禹楓相信溫氏夫婦在我們的手裏……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溫晴那天肯定會撕心裂肺地跟你鬧,然後,在溫晴絕望的時候,鄒禹楓本人一定會現身。”
賀瑾言走到了房間的沙發上,兀自坐了下來,神情沉鬱。
遲盛元靠著沙發,見賀瑾言這樣深沉的表情,隨即問,“怎麼了?你覺得事情還會有意外?”
賀瑾言眉心微微蹙起,“沒什麼……我隻是在考慮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