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賀瑾言向來幽深的黑眸較平日更暗了一些,但回答展帆的時候,他並沒有絲毫的不悅情緒。“你很清楚,她並不是有這樣心思的人。”
“但她應允了洛寧誠的計劃是事實。”展帆並不相信溫晴會這樣做,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展帆不相信。
賀瑾言目光平和地看著自己的手下,“以後無關計劃的事,你就不要跟我說了……至於洛寧誠計劃實施的車禍,你順著他所為吧,我認為這洛寧誠這個計劃反而能夠促進鄒禹楓的出現。”
展帆縱使內心替賀瑾言百感交集,卻還是不敢多說,低著頭,默默對退了出去。
直到展帆退出了房間,賀瑾言的神情依然平靜。
.......
梁詩語是有關結婚的事來找賀瑾言商量的,在伸手準備敲門的時候,在無意間聽到了賀瑾言和展帆在裏麵的對話。
當展帆出來的時候,梁詩語並沒有遮掩,她禮貌地跟展帆點了下頭,然後才走進賀瑾言的房間。
梁詩語進房間的時候,賀瑾言正坐在沙發上,凝眉思考。
她走了過去,在賀瑾言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賀瑾言從思緒中回過神,看了梁詩語一眼,“婚紗的樣式已經挑好了?”
梁詩語點點頭,“設計師現在就在外麵,你姑姑和賀家的幾位長輩都覺得不錯,我正準備請你過去看看。”
“那走吧!”
賀瑾言從沙發上起身,他向來有修養,走向房間的內室,準備去換身正式點的衣服。
然而,梁詩語在內室的房門前,把身子擋在了賀瑾言的麵前。
賀瑾言柔和的聲音問,“怎麼了?”
梁詩語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賀瑾言俊逸溫雅的麵容,“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痛溫小姐對你的誤解這樣深嗎?”
賀瑾言沒有回答梁詩語的這個問題,但幽幽轉暗的目光,說明他此刻並不想跟梁詩語討論這個問題。
梁詩語假裝不知道賀瑾言的情緒,緊跟著又說,“她誤解你是個花花公子,誤解你玩弄她的感情,誤解你卑鄙無恥,虛偽低劣,所以她才會對洛寧誠對你所做的事都無動於衷,可是你很清楚,如果沒有這些誤解,她一定會留在你身邊的……嘉言,我跟你說過,我們的婚約,解除不解除隻在於你,所以,現在還來得及挽回溫小姐,但如果你現在還不做出這個決定,我恐怕此刻已經心灰意冷的溫小姐,將對你徹底死心。”
賀瑾言在沉靜地凝視了梁詩語幾秒後,溫和開口,“我要的正是她的徹底死心。”
我從來沒有害人的心,但我不能坐視不理害我的人……所以,原諒我,我隻是想要回一片淨土。
溫晴的腦海裏掠過了她曾經在一本哲理書上看到,這句令她印象深刻的話。
這一刻,心漸漸平息下來。
已沒有初始的那般難受。
何必愧疚,何必不安?
他對她不仁在先,她又何必對他有義?
何況,寧誠不是真的傷害他,而他身邊那麼多忠心的保鏢,也不會讓他有事。
思自此,溫晴抬起眼簾,凝視著眼前已滿是秋意的世界,心,已無旁騖。
秦管家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立在房間落地窗前的溫晴,目光略微的感傷,隨後才道,“溫小姐,請下樓用午餐。”
聽到聲音,溫晴掠去了目光裏的黯然,轉過身,微笑地跟秦管家點了下頭。
秦管家把路讓了開來。
溫晴原是準備下樓去的,但剛走到秦管家的身旁,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隨即對秦管家說,“對了,秦管家,我有件事要麻煩你去幫我做。”
秦管家恭敬地道,“您吩咐。”
自從秦管家知道溫晴近日所表現出的對賀瑾言的失望和痛心隻是偽裝後,她跟溫晴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熱絡了。
而溫晴十分難受自己利用秦管家,也清楚現在秦管家很失望她的“利用”,所以,她同樣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跟秦管家無話不談,現在她每次跟秦管家說話,她都會覺得心底對秦管家的愧疚更深,
因此,溫晴和秦管家,其實此刻內心都是十分惆悵和感傷的。
溫晴走到了房間的床頭櫃前,將抽屜裏了的一個精美的首飾盒子拿出來後,交予秦管家,道,“我想你幫我把這幾樣珠寶到銀行寄存一下。”
秦管家接過盒子的時候,露出疑惑,“溫小姐,您是擔心這些珠寶放在別墅裏不安全嗎?”
溫晴微笑地跟秦管家點了下頭,“我最近看新聞,看到有好幾處周圍環境清幽、過路人稀少的別墅遭竊……所以,我想把這幾樣珠寶存到銀行去,這樣保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