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馨琳打定了主意,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包間,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胡經理詫異的眼神。

葉馨琳驅車直接去了銀行,她是辦理的銀行貴賓,可以把自己的大部分存款直接轉給妹妹的賬號,她知道,妹妹有了這筆存款應該生活的很好。轉過款,葉馨琳沒有回公寓,直接帶著隨身物品去了機場,買了去美國的機票。

在大堂的胡經理察覺到不對勁,直接親自奔向葉馨琳訂的包間,在這裏工作的都是人精,一個個心眼多的是,有什麼能瞞得過這些人的眼睛,但是,當胡安打開包間的門還是瞬間愣住了。

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地上的淩英躺在血泊中,胸口上插了一把小巧的刀子,隻剩了一個銀色的刀柄留在了外麵,看不見淩英的臉,不過看樣子已經沒有了氣息,胡安慌慌張張的一邊按包間門口的警鈴一邊掏出手機撥打120。

很快,醫院的救護車呼嘯而來,呼啦呼啦的一群穿著白色大褂的人湧了進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出事了,大家都紛紛從包廂裏探出頭來看,吵吵鬧鬧的,讓人心慌,其間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鬧聲。

大家都知道在這裏吃飯的,尤其還是在包間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哪一個出了事都會讓這個城市有一番動蕩,人在關係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總是特別的上心,互相打聽著出了什麼事,但是拉蒂金大酒店的包間就是為了給上流社會的人一個可以安心談事情的地方,每個包間的隔音效果都很好,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互相猜測著出了什麼事。

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好不容易又從那個古香古色的房間裏湧了出來,抬著一副擔架,上麵蒙著一個白色的單子,可以看出來是一個人的形狀,隱隱的露出了一點西裝的嘿邊。

胡安急急的拉住一個領頭醫生,剛想問問怎麼樣,就見領頭醫生輕輕的搖了搖頭,胡安的臉也瞬間慘白,淩英是在他這出的事,這事也會跟他有關聯的。

好奇的人群此時更加的吵吵了,出人命了,這麼大的事,“這個人……好像是淩英吧?”剛剛見過淩英的林總遲疑的開口,真像,應該就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淩英進的就是這間包間。

“什麼?!淩英?淩英是天海公司的總裁啊?天海公司的總裁出事了?!”剛剛還小聲討論的人群立馬炸了鍋、

所謂的上流社會跟街井小市民沒什麼區別,露出了被壓抑的從不讓人知道的嘴臉,撕下了一直偽裝著的麵具,開始了無休止的算計,一個公司的總裁倒塌了,是拆散一個公司最好的時候。

在家的淩翼心裏總是覺得隱隱不安,坐在窗前不停的轉著手裏的杯子,剛在想會不會出什麼事,就接到了拉蒂金大酒店打來的電話,說他爸出事了,淩翼手中的杯子瞬間掉到了地上,圓潤的茶杯骨碌骨碌的滾了好遠,直到咯的一聲碰到了牆角才停了下來。

淩翼連外套都顧不上穿,直接從車庫取出一台跑車直奔醫院,剛剛胡安告訴他他老爸在人民中醫院,已經沒希望了,他不相信,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好久,他不信最疼愛的他的爸爸也會離他而去。

一路的狂飆,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還引發了一起追尾車禍,但他沒時間去理會,他的爸爸還在醫院等著他。

終於到了醫院,老遠就看見門口好多人,有認識,也有不認識的有擔憂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淩翼顧不得那麼多,橫衝直撞的進了急救室,冰冷的急救室已經沒有人了,隻剩下淩英孤零零的躺在擔架床上,露出一張沒有血色的臉,淩翼的手抖的厲害,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淩翼長著麼大第一次哭得這麼凶,淚水裏帶著絕望和不可置信,他不想相信,今天早上還跟他一起吃飯的老爸就這樣的離開了他,但是他改變不了現實,殘酷的冰冷再也不能讓時光倒流。

“淩少爺,這是淩總留給您的。”一個小護士膽膽顫顫的遞過來一張沾著血跡的紙,淩翼接過來,上麵是他爸爸的字跡。

兒子:

對不起,我親愛的兒子,老爸隻能陪你到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我要去陪你媽媽了,她等我了十八年了,現在你也大了,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了。老爸希望,沒有老爸的日子裏你可以克服一切困難,好好的活下去。落款,愛你的老爸。

在淩翼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5歲,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隻是知道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但是這麼多年,老爸一直給了自己他所有的愛,讓他很幸福。

天總有亮的時候,當夜幕緩緩退去,太陽又開始發光發熱的時候,在地上坐了一晚上的淩翼,緩緩的站了起來,默默的一句話也不說,平靜的抬頭看向窗外,外麵初生的太陽,整個世界都是金色的,所有的人都在金色的世界裏忙忙碌碌的,有點讓人眼花。

時間還早,醫院的走廊上顯得有些空蕩,隻有三三兩兩的來急診的人。醫院中特有的白熾燈光有些搖晃,淩翼朝值班主任的辦公室走去,隻覺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歎了口氣,走到值班主任的辦公室,輕聲開口道:“蔡主任,我想把我爸爸接回家,可以麻煩你……幫忙把我爸爸送回去嗎?”

“啊?哦,好的,好的,淩翼少爺,我們馬上準備,請您稍等……”蔡主任急急忙忙地掏出電話聯係靈車,忙不迭地交待起各種事情來。

淩翼見狀,慢慢地轉身,走了出去,他要多陪爸爸,因為他知道,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看見爸爸的笑顏了。

第五章:股東會麵

二十分鍾後,靈車的事情就準備好了,就等淩翼發話就可以啟程了,每次都是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湧進來讓淩翼有些反感,皺著眉揮手讓一些人出去,親自指揮著人搬運自己父親的身體。

這時候他突然看到爸爸手裏的勞力士手表,在沒有他的世界裏,時間居然還可以兀自流逝嗎?淩翼的眼神微微有些恍惚了。

“輕一點,別吵醒我爸爸。”他不斷地重複這句話,冷漠的表情裏多了一份溫柔和從容,好像父親真的隻是睡著了,而不是已經溘然離世,去往他們到不了的地方去了。

在同一片天空下的葉瑤晗剛剛起床,今天她接到了有生以來最驚悚的一個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葉瑤晗小姐嗎?我是建設銀行的工作人員,今天十二點四十分,有一個叫葉馨琳的女士給您轉賬四十萬,請您確認。”銀行員工用著職業性的口吻對著電話那頭的葉瑤晗說道。

“咳咳……什麼?姐姐給我轉賬四十萬?!”葉瑤晗此時還在洗漱,含了一嘴的泡沫直接噴在了麵前的鏡子上,葉瑤晗還在想完了完了,又要收拾鏡子了。等了兩秒中才又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姐姐什麼時候有這麼錢了,還給自己轉賬。

“是的,請您今天來銀行確認一下。打擾了,再見。”銀行職工見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很禮貌的掛了電話,留下葉瑤晗震驚了好久。

她聽到了什麼?!建設銀行告訴她,她的銀行賬號上有人給她轉了幾十萬元,等她去確認,而那個人是她的姐姐葉馨琳!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噝……真疼!”

確認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的葉瑤晗,直接一個電話給姐姐打了過去,可是回複她的隻有: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葉瑤晗不好的感覺終於應現了,她跟公司請了一天的假,去找姐姐,她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不會打不通姐姐的電話。姐姐的電話從不會關機,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姐姐有可能是手機沒電了,所以打不通,姐姐會很快就給她回電話的,姐姐也可能給自己打錢隻是碰巧而已,姐姐以前給自己打過錢,雖然沒有這麼多過,但也不是沒有過不是。

但是這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在葉瑤晗找遍了姐姐回去的地方以後徹底破滅了,忙碌了一早晨的葉瑤晗不知不覺中,竟然又走到了公司。

抬頭一看,閃亮亮的公司標誌在陽光下燁燁生輝。歎了一口氣,又走了進去,都已經來了,她不想回去了。但是一直在恍恍惚惚的,跟她關係不錯的江文叫她也沒反應。

另一邊,靈車慢慢的駛回淩宅,很多接到消息的人都聚到了他們的別墅區,各種各樣的嘴臉讓人有點惡心。

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堆的人在議論著些什麼,低低聽不清,自家那些勢力的親戚夾雜在人群中,隱隱約約的聽到劃分財產什麼的。

淩翼的眉頭猛地皺的更緊了,他還沒死,他家更不是菜市場,怎麼能讓人這麼吵鬧,低低的吩咐著薛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頭沉睡的豹子將要蘇醒。

“今明兩天任何人來找事的人全部請出去,爸爸的靈堂我不允許任何人來鬧事。所有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公司的事情等爸爸下葬以後處理,公司一切照常進行,股東中不允許任何人退出股權,一旦退出全部按合同處理,沒有商量的餘地!這幾天我會一直在家,誰有事讓他直接來找我。”他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因為他沒有後退可以選擇。

“是,少爺,老爺生前的朋友要通知嗎?”薛媽看著這樣冷漠的少爺,心微微的疼,原來真的有些事可以讓一個孩子瞬間長大。

“通知,告訴爸爸所有認識的人,想來的我歡迎,不想來的我不強求,但是凡是來的,必須要祭奠我爸爸,三拜加上香,一樣都不許少。”淩翼繼續冷著臉吩咐,聲音有些大。是的,他就是特意說給那些勢力的親戚們聽的。

“是,少爺,請節哀順變。”薛媽一彎腰,恭敬的應到,在外麵要給足少爺麵子,少爺是淩家的未來,她隻能盡力的幫助少爺她能做到的事。

昨天和淩翼一起接到消息的薛媽早已經在別墅裏設好了靈堂。

靈堂是搭建在別墅外麵的那片草地上的,冬末春初,看不到一點綠意,覆蓋著的雪已經被清理掉,露出了褐色的土地,一個描繪著精致貔貅花紋的楠木棺材靜靜地坐北向南而置,棺座後有白色的綢布做成的壽架。中間是淩英的一幅黑白遺像,兩側白綢挽聯高掛。

“悲聲難挽流雲住,哭聲相隨野鶴飛。”

棺木前,設的香案祭品,靈堂四周,是淩英生前的朋友和同事們送來的花圈,擺滿了整個空地。

淩翼已經回房間換了一身黑色西裝,臂上纏著孝布,規規矩矩的跪下三叩首,這是他跟父親的最後一次道別,也是一個承諾,從今天以後他就要撐起整個淩家了,他不會辜負父親的希望。

不時有淩英的各界好友前來悼念,薛媽負責接應,幫著上香,淩翼這些年一直隻管學校的事情,到現在才知道父親的關係網是有多麼的廣,有黑道的大哥,有中央負責人,還有商業大佬,甚至連幾個舉足輕重的影視明星都來了。

看著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敬禮悼念,淩翼帶頭回禮,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直到客人漸漸的少了,薛媽怕淩翼累到,拉著他去旁邊的椅子上休息,又給他端來咖啡提神。

人生,永遠與你的想象有著天壤之別。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當淩翼剛準備上樓休息的時候,便遠遠的看見一支車隊駛向淩家的別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淩英助理小方湊到淩翼的身邊介紹著,這是公司的幾個股東。

打頭的是一輛白色卡宴,一輛銀色路虎全新攬勝,兩輛白色瑪莎拉蒂總裁和一輛黑色加長林肯。

車上下來幾個各有千秋的人,其中竟然有兩個女性,一個一身西裝套裙精煉利落,明顯的白骨精類型,還有一個帶著諾大的深色太陽鏡,一身裁剪合適的歐美風格大衣,一頭酒紅色大波浪隨意的披著,被風吹得微微飄起,魅力四射,風情萬種。

“淩少爺,那個黑色西裝的女士是公司的三股東,是郭佳彤小姐,那個酒紅色卷發的是韓雪小姐,是公司的五股東。那個又矮又胖的是二股東郝士程,那個看起來像是白麵書生的笑麵虎是四股東季海,還有那個帶著金絲眼鏡的是公司最小的股東張天宇。”小方繼續附在淩翼的耳邊細細的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