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彪形大漢護著一輛馬車邁著鏗鏘有力地步伐向鸞鳳他們這邊走來,這讓原本熱鬧擁堵的集市突然發生騷動,小販們急著收拾自己的物品,男人們拉著妻子孩子四散逃離,前一刻還人頭攢動的聚集地這一刻鴉雀無聲,鸞鳳聽到後麵傳來整齊劃一的步伐伴隨著馬蹄‘踏、踏’聲還有車輪‘咕嚕嚕’地聲音。
四匹毛色發亮、高大威猛的駿馬拉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木料是用整塊楠木打造而成,上麵雕刻著各種栩栩如生的飛鳥,馬車頂垂下的幛幔四個角上各掛著一隻風鈴,隨著馬車的晃動發出‘叮鈴鈴’地聲音。
夕陽餘暉落在車輪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一度刺激得鸞鳳睜不開眼。
一個眼色犀利的男子正坐在幛幔外的木板上趕著馬車,馬車兩邊跟著兩隊身穿勁裝腰上都掛著刀的隨從。
“完了!這下完了!”
被鸞鳳揪住衣襟的男子沮喪地喃喃自語。
他能想象到他被雍和抓回去的下場有多麼慘烈!他明明是可以逃掉的,都怪眼前一直揪住他不放的臭丫頭,想到這裏他恨恨地瞪了鸞鳳幾眼。
鸞鳳對男子的恨意視若無睹,她手上用力輕輕抬抬頭瞥瞥馬車問,“喂!那馬車那麼豪華,裏麵坐的是什麼人?”
她瞧著男子看到馬車後臉都白了,笑著打趣道:“你那麼怕馬車上的人?瞧你臉都白了,就像做饅頭用的白麵一樣,難道……你是他家的仆人?”
男子臉色像吃了蒼蠅般難看,聽了鸞鳳的話哭笑不得,他堂堂鳥族二殿下怎麼可能會是仆人?她那是什麼眼色!要他真是一個仆人還好了,犯得著像賊一樣東躲西藏的?
“對!我就是他家仆人,我打壞了少爺的古董花瓶,少爺說要打死我,所以我才逃出來,神仙姐姐,你一定要罩著我啊!我還年輕我還沒活夠呢!”
男子的頭點得像搗蒜般,他拉著鸞鳳的手苦苦哀求,模樣好不可憐!
鸞鳳疑惑地看著他,仆人?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抓個仆人隨便派幾個下人就好了,何必勞動主人親自出麵抓捕!
這件事恐怕有貓膩!
馬車離鸞鳳他們一丈遠的地方停下,趕車的男子跳下車對著馬車恭敬地抱拳說:“主子,到了!”
車內的男子沒有出聲,馬車內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分開幛幔,一襲著紫色錦袍的男子從車內彎著腰走出來,他外麵罩了層淡紫色紗衣,鸞鳳望著從馬車低著頭鑽出來的男人時就在想,這個男人得有多優秀!
果然等到男人從馬車中走出來直直站在馬車上時,鸞鳳驚得目瞪口呆,一雙眼珠子恨不得貼到男人身上,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
多年後,男子抱著她坐在山坡上看夕陽時告訴她,說當時的鸞鳳看著他的眼神像一頭餓狼盯著食物,仿佛隨時都要撲上來咬住他。
每當這時鸞鳳就會想到那時的她是怎樣窘迫丟臉的,她就會羞得半噌半惱!
當然這是後話。
男子頭頂金冠,剛毅的臉上有兩隻細長的桃花眼,垂眼間眼波流轉如煙霧般迷蒙,抬眼時又眼神淩厲處處透露著生人勿近,半邊臉上戴著銀色麵具,微微呡著的嘴唇讓他看起來很不好接近。
男子利索地跳下馬車,趕車的男人立馬站到男子身後。
“還不快過來,等著為兄親自走過去請你嗎?”
男子跳下馬車的一瞬間,鸞鳳明顯感到抓著他袖子的男人手指在打顫,咋一聽到男子冷漠地嗬斥聲時,他害怕得全身都在發抖。
為兄?他們是兄弟?
鸞鳳惱怒地反問:“你怎麼沒跟我說你們是兄弟?”
“我不敢說,神仙姐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我哥抓回去,我哥會打死我的!你不知道,自從我爹娘雙雙歸天後,我哥就對我特別厭惡,還經常揍我,不給我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