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的一瞬間，我看到顧默堯冷著一張臉站在我的身後。
他什麼都沒有說，卻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倏然，我笑了，對著他，自嘲地笑了。
“連你也覺得我是個厚臉皮吧？”
我問道，目光沉沉地落在他的臉上，隻是一眼，我的心就感覺到一陣絞痛。
突然之間，顧默堯就那樣朝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堅定，步伐沉穩。
“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
他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聲音讓我的心倏然一顫，我問：“你……知道什麼？”
“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餘誌榮的妻子，知道他對你做的那些事，知道那些照片和視頻被發在網上，知道他在用那些東西威脅你。”
那一刻，我隻感覺腦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沉沉敲了一下，頓時一陣嗡嗡作響。
我突然之間想起我和顧默堯第一次在XX酒店見麵時候的情形，難怪他那個時候會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要的東西不在我這裏。”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在猜想著我是去找藏在餘誌榮電腦裏的那些東西。
而後來，我去顧默堯公司的時候，他顯然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甚至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麼。
顯然，顧默堯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那麼清楚，他隻不過是早已經洞悉了餘誌榮的一切。
所以，他會幫我也不是偶然，他知道我需要幫助。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
我看著他，有些話卻卡在喉嚨裏，怎麼都說不出口。
其實，我想問問他，為什麼直到那麼多，卻不告訴我，為什麼眼睜睜看著餘誌榮一次又一次害我，也不阻止，隻是暗地裏幫我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他說道，倏然，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身上。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陽光，頓時讓我感覺到一種刺骨的涼。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個傻子，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會在結婚兩年之後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其實是無能的。”
顧默堯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沒錯，我的確是個傻子，在此之前，我真的很難想象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傻，簡直就是一個任人愚弄的小醜。
“再後來，我發現，其實，你跟我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樣。”
他說道，眸光一轉，突然之間沒有再看我，而是將目光轉移到遠方。
枯樹上停著幾隻小鳥，吱吱喳喳地叫喚著，如同我此刻噪雜不定的心。
“你孝順，因為父親的心髒病而一再隱忍，你堅強，為了不被變態丈夫繼續困擾而和他鬥爭，你勇敢，不怕一次一次受到傷害，隻要能夠擺脫這段畸形的婚姻。”
他原本緊緊皺攏的眉毛突然之間舒展開了，他接著說道：“曾經，我也思考過，一個女人，當所有的一切快要將她壓垮的時候，他究竟會怎麼做。”
“會哭，會難過，會發瘋，會崩潰……卻沒有料到會像你一樣堅持不懈地反抗著。”
顧默堯的話一字一句敲擊在我的心上，讓我莫名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