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是舞羨魚!”
百裏藏話音剛盡,舞羨魚手裏的碧落黃泉便直向他飛去,利刃割斷了他的身首。
百裏藏的血噴射在百裏珊瑚的身上,讓她瞬間軟了身體癱坐在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眾人逃散,卻沒有一個人躲得過碧落黃泉的一記斬殺。
舞羨魚的鋒利目光選中百裏宮主,在血光之中幾乎崩潰的百裏珊瑚突然向舞羨魚衝了過來,卻依然於事無補。
“不要!”
碧落黃泉已然脫手擊中百裏宮主穿膛而過,舞羨魚一把勒住百裏珊瑚的脖子,她是最後一個。
“為什麼,羨魚師姐?”百裏珊瑚被束咽喉艱難問出。
一聲“羨魚師姐”,讓舞羨魚恍惚回到從前。在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有一群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他們各懷誌向,或誌氣相投,或彼此不和。可那時無論如何,所有人都在競爭中成長。原本的陌生人,或成友或成敵,誰人又會料想何年何月何日,會有此番局麵。
舞羨魚在此之前就預想過這一刻,百裏珊瑚雖然與她並無太大情分,可同門師妹的她又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人。舞羨魚早就預料到自己會心軟,可這一刻,實在心痛到難以呼吸。
舞羨魚隻能將心中的痛苦轉化為手上的力量,她竟足以徒手將百裏珊瑚舉離地麵。
“羨魚師姐……”百裏珊瑚奮力使勁,卻是無力的掙紮。
“珊瑚,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寒骨尊主,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了他,你死吧。”舞羨魚低下的眼眸向百裏珊瑚抬起,碧落黃泉重握於手。
百裏珊瑚眼角熱淚滾落,父死兄亡,親人死絕,家族破滅,她一人獨活,又有何意義?
百裏珊瑚的鬆了手勁,從舞羨魚的手上重重墜下,舞羨魚狠心閉目,親手將碧落黃泉送進她的體內。
百裏珊瑚痛快斷氣,舞羨魚抽離碧落黃泉,將百裏珊瑚安置於地上,她握著沉重的碧落黃泉,轉身而去,濺入眼裏的血流下一行濁淚。
舞羨魚帶著寒骨的仇恨,替他屠殺了百裏宮上下,萬葬海也成了名副其實的萬葬海。
以同源之血,祭碧落黃泉。
舞羨魚已經一步一步走到這裏,複生寒骨隻需最後一步,成敗在此一舉。
四方國皆派出使者來到玄天山,陳述舞羨魚在他們的地盤犯下的罪行,嚴厲要求玄天山對其弟子做出懲戒,還他們一個公道。
“玄天山十年前出一個向天燼,現如今又來一個舞羨魚,這天下,可還如何安寧!”使者義正言辭。
“此事,我一定會解決。”辛西白鄭重承諾。
安撫了四方國來使,辛西白與風生青在玄殿相商。
“幸好你回來了,若是你不在,他們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隻是你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兒?”風生青問。
“前段時間,我與小舞在一起。”辛西白承認卻不坦然,心中的落差怎能說散就散。
“你與她?那她現在人在何處?”風生青急問。
“她,應該在他身邊吧。”辛西白道出心酸苦楚。
“她在他身邊?你那小舞如今都是天下公敵了,還能有誰與她為伍?”風生青疑惑。
“小舞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複活寒骨師弟,她不惜毀盡天下,也要讓寒骨師弟重新複命。”
辛西白用最沉穩的語氣,壓抑內心最深處的感情,原來他也會羨慕,會嫉妒,卻不能去恨。
“舞羨魚一定是瘋了!”風生青憤然生怒,“這天下難道真的會就此毀在她手裏,間接毀於我們玄天山嗎?”
“我不會讓小舞這麼做的。”辛西白目光沉重。
“白師弟有什麼主意?”風生青急問。
“我自由辦法,但無論我將做什麼,還請師兄一定與我為助。”辛西白絕毅在心。
“到底是什麼辦法,你不說,我如何相助?”風生青心中察覺辛西白不言的隱秘。
“到時候師兄便知了。”辛西白終究不言。
“好,既然你不說,我相信你就一定有自己的考量,玄主的決定,我自會受命相助,可站在師兄的立場,我希望,你不要瞞著我們做出一些傷害你自己的事。”風生青語重心長。
“多謝師兄,得摯友如師兄你,我此生也已無憾。”辛西白絕非肉麻,風生青卻聽覺其言語隱意頗深。
“總而言之,在此事上,你確實是比我們更適合應對,舞羨魚她終究還是你的徒弟。”
可惜,舞羨魚早已不僅僅是辛西白的徒弟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