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呢,我瞎了又與你何幹?”
“這我純粹是,不想寒骨門主就此消失在這世間,即便隻是留下一雙眼睛,我力所能及,僅此而已。”
舞羨魚收起了黃泉劍,她不喜歡殺人,藥無緣也不值得她發泄憤怒。
“我的眼睛,什麼時候可以穩定?”舞羨魚問。
藥無緣鬆了一口氣,回道:“調理一段時日,適應了便可。”
“你可有方法保寒骨身體不腐?”寒骨忍住心酸。
“有,隻要你需要,我一定滿足。”
舞羨魚回到她與寒骨的房間,燈火通明每一個角落,卻隻有舞羨魚一人的氣息,她靜臥在寒骨身旁,用身體和被褥卻卻暖不了他冰涼的軀體。
舞羨魚不能讓自己流出眼淚,她要留著這雙眼睛,她要帶著寒骨的眼睛,並且不僅僅是活下去而已。
“你也知道破天錄裏有複生亡人的秘術,你不就希望我這樣做嗎?我答應你。”舞羨魚閉目輕吻寒骨的臉頰,當真冰寒如骨。
舞羨魚按藥無緣的方法將寒骨置於他所準備的藥棺中封存軀體。在藥緣穀一段時日,舞羨魚完全適應了寒骨的眼睛,二者融為一體。
舞羨魚站在穀中溪流灘上,試驗她的眼睛能否適應天行赤眼,當她赤瞳一顯,溪水對麵的樹林便大火焚燒。
“很好。”
藥無緣不見舞羨魚便尋了出來,卻看見她從溪流方向歸來,身後濃煙滾滾。
“你用天行赤眼了,好歹你也把火滅了呀,你要毀了藥緣穀啊!”藥無緣氣得直抖。
舞羨魚將寒骨留在藥緣穀交給藥無緣照護。
“他的身體如果出了一點損傷,我就把你和藥緣穀,燒個精光!”舞羨魚威脅道。
舞羨魚帶著黃泉劍離開藥緣穀,聽藥無緣的說法,天燼雙眼底子傷重,必須長住在無光暗處,並要有火力供應補養天行赤眼的傷缺。
舞羨魚大膽猜測天燼就藏身於玄天山附近,炎火淵周邊。舞羨魚踏入炎火淵境,行走在淵緣,果真在淵壁之下發現有一處隱秘的洞口。
舞羨魚入了蜿蜒之道漸行漸深,越發肯定這就是天燼的藏身之處。
“怎麼才來?”向天燼的聲音從深處傳出。
“你在吼誰啊,赤女嗎?”舞羨魚直接開口,對自己毫不隱藏。
深洞盡處,向天燼打坐在熾熱岩漿之間,他的眼裏布滿陰翳,轉身看向洞道,模糊看見是舞羨魚。
“是你。”向天燼欣慰一般笑道。
“看來他沒有騙我,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這就是天行赤眼的代價,你怕了嗎?”向天燼問。
“這是你的代價不是我的,而你要付出的代價,不止如此!”
舞羨魚揮動黃泉劍直擊向天燼,他躲避幾招還是被多次劃傷,可見他的眼睛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就你現在這樣,還想對玄天山做什麼?”舞羨魚不禁冷笑。
“玄天山那般待你,你還甘願護它?”
“當然不,可即便我不站在玄天山的一方,今天也要取你性命!”
舞羨魚這才發動真招,禦使黃泉劍刹那深切而入天燼的雙眼,將他本就陰翳的雙眼徹底致瞎。
天燼失明忍痛卻無言,血流滿麵,舞羨魚抓住黃泉劍一躍踹向天燼與地,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是你,一手造成了我所經曆的悲劇,是你誣陷我盜取破天錄,是你害我與玄天山反目成仇,是你害死了寒骨!”
舞羨魚情緒越發激進,她手持黃泉劍,窮盡怨恨刺入向天燼的心口。
天燼卻雙目混沌,臨死一刻,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死,又何妨……”
玄天山的清晨,弟子發現誅心台上懸吊著向天燼的屍體,雙目血肉模糊,心口中劍而死。
辛西白與三門主確認了天燼的屍體,辛西白看出天燼是死於黃泉劍之下。
“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是小舞,是她。”辛西白百分百地確認。
“舞羨魚不是天燼的同謀嗎?”赤南問。
“小舞不是,她此舉就是為了證明她不是天燼的同謀。”辛西白心中的苦楚自舞羨魚離開那日起便無休無止。
“她這麼做,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嗎?”風生青不由得擔憂遠慮。
“無論如何,是玄天山冤枉了小舞,也因此害死了寒骨師弟。”
辛西白深恐舞羨魚的天命已經定了方向,她的天命如此強硬,誰人都無法強硬扭轉,就像老玄主,死於非命,又有如向天燼,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