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白撐著一柄素麵油傘走到舞羨魚身邊,無聲地為她擋住風雨。
弱水湖上風雨飄搖,浮沉宮內卻一派冷寂,地上掉落了酒壺,寒骨臥於榻上,舉杯獨飲。
“玄天山又出事了,你這位水門門主,就準備再也不歸了嗎?”渺兮來到寒骨跟前問道。
“什麼水門門主,本尊從來不屑,玄天山,與我何幹。”寒骨漠然冷心。
“這樣也好,你就永遠就在我浮沉宮……”渺兮心念,“就全是為了逃避別的女人,至少還是留在我身邊了。”
“本尊總會有去處的。”
“你還是放不下她,不想見不想念都是假的,你隻是在逃避。”
“小魚兒不會原諒我了。”寒骨流露淒苦。
渺兮何嚐看不透寒骨的自恃孤傲,隻是他的暖愛都對那一個人罷了,她又愛又恨寒骨,曾經盼著所有與她相關的女人死,如今,又見不得寒骨這般愛得淒慘。
“她真的不該來的,如果那樣的話,你還是那個我愛的寒骨,可是她的出現改變了你,盡管命運,我們每個人都不可能戰勝。”
命運如斯,在辛西白的夢裏,天燼侵犯玄天山,天行赤眼所及之處,是人灰飛煙滅,是物蕩然無存。
舞羨魚,也是花非心,她以生靈之根,五行之形與天燼抗衡。她是天生擁有最強靈根之人,最強靈術天行赤眼能夠毀滅一切,卻還是存在克星,那便是看起來與弱而無力的寸草生。天行赤眼燒灼不盡的,是花非心賦予寸草生的根,反噬入天燼的赤眼,造成兩敗俱傷。
花非心的靈根被燒毀,天燼的雙眼失明,就是這一場生死抵抗的結局。
“心兒!”
夢裏的辛西白眼看花非心化作五道靈光消散。
“小舞!”
而現實夢醒,辛西白滿頭是汗,他知道了,舞羨魚就是花非心,可這一次,她絕不能讓舞羨魚再次成為花非心。
辛西白從破天錄中看穿了一切,舞羨魚為何而來,她本在一個她自己熟悉的世界胡作非為,是因為天燼利用九轉還魂術秘法將她的靈魂在那一刻從千百年之後重生於此世。
辛西白想到,天燼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利用舞羨魚讓他成不了玄主如此簡單。如今他繼承玄主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天燼的計劃並沒有展開。
舞羨魚既是因為天燼而來,必然無形中受他牽製,舞羨魚絕對是天燼一顆最大的棋子。
可辛西白還知舞羨魚另一半可能的命運,她赤瞳如血,焚盡天地人世,讓世間淪陷在天行赤眼的火海之中,她成了天燼。
兩個命運殊途,印證了舞羨魚“天降異人”的預言,二者卻都非辛西白所能接受,他究竟該如何,保護舞羨魚不走上這兩條上天注定的道路之一。
他既不甘願舞羨魚重蹈花非心的命運而亡,又不希望她成為天地罪人,天地毀滅。
辛西白隻能將秘密藏在心底,不予任何人說起。
天地之間恢複平靜,卻暗藏洶湧。
玄主繼任大典如期舉行,玄天山所有弟子都聚集在玄殿之下,除了寒骨之外,另外三位門主到齊,玄主和四長老在位。
舞羨魚站於眾弟子之前。
“白尊主來了!”
舞羨魚的目光從寒骨的空缺轉向辛西白,依然是一襲白衣,翩翩如仙,乘半空碧落而至,引動舞羨魚手中的黃泉。
“如果是你的話,玄天山將來就算有什麼危難,也一定能夠順利度過吧,為什麼我要這麼有儀式感,難道我穿越而來的目的就是這個?那現在是不是該回歸原位了?”
舞羨魚莫名的心思許多,想的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順接與辛西白一眼對望,彼此意會的笑容。
辛西白在一眾弟子見證下登上玄殿,玄主起身,將象征玄主至高權利的玄主令交與辛西白手中。
“自即日,你繼任玄天玄主,誓要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不存邪念,不留私心,主持正道,全然公義。”
“弟子謹遵。”
辛西白繼任玄主,玄天山不存異議,幾門主之間更是心服口服於他。
“今日,新玄主上任,玄天山便有一件大事等待他的裁決。”
玄主突然上前發話,就連三門主都不知,在玄主繼任大典以後還有這樣一道程序,眾弟子更是一頭霧水。
“會是什麼事啊?”
玄主殿側門在眾目之下開啟,門內站著一人,不是別人,正是縹緲之巔守尊遙端。玄天山大多數弟子不識,舞羨魚卻刹那色變。
“遙端守尊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