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韓子詹再說些什麼,秦亦色掛掉電話,把電話垂下,想起剛剛離開機構的時候,他的思緒像失去指南,在迷霧中根本中就看不見前進的方向,還因為牽連到家人而日夜提心吊膽——想家嗎?他怎麼可能不想家?怕死嗎?當然是怕的,但他更怕的是不是他一個人死,更怕的是會拉著無辜的家人一起陪葬。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把永遠端不平的天平,一邊是理智,一邊是感情,如果能犧牲幾年能換來以後安穩的生活,秦亦色也不例外。
孤身在外,秦亦色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讓周圍的人受到傷害,原本想過將這些事情解決後就回家,在遊戲喜歡上徐洛渺,更是計劃著把這些爛攤子全都收拾幹淨,沒想到會有後麵的曲折,還會和她以另外一種方式相遇.......
在遊戲裏,秦亦色的確沒有認出徐洛渺,原諒他的記憶力沒有出眾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但是在現實裏和她相遇的時候,她的手機和手表采取的技術都是他留給機構的技術,說不清那瞬間自己心裏是什麼感受,隻留下一片混沌絮亂。
現在這件事解決了,還有《花渡》......
秦亦色麵帶倦色的靠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徐洛渺發的短信,勾起唇笑了下,心裏壓抑著的情感好像突然舒緩起來,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劃到一個號碼,指尖一停頓,隨後撥通肖卿閑的電話,心裏不由得往上提了提,目光輕晃。
肖卿閑的電話被接通,秦亦色深吸一口氣:“媽。”
“........亦...亦色?”長久的沉默後,肖卿閑的聲音有點顫抖,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明顯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秦亦色。
別說是肖卿閑了,就連秦亦色自己都沒想到那一天能來的這麼快,秦亦色穩了穩心神:“媽,是我。”
“亦色?真的是你?你真的是亦色?”
“是我。”
一陣完全沒有負荷的閑聊,肖卿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秦亦色隻是靜靜聽著,聽見開門的聲音和輕盈的步調聲,漾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
徐洛渺把外套和圍巾都脫掉隨手掛在衣架上,她是來興師問罪的,來的路上情緒都醞釀好了,卻見秦亦色一副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像個大爺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秦亦色的那瞬間那點興師問罪的話就說不出來了,想起來這是在他屋簷下,好像還輪不到他給她低頭,抽抽嘴角。
秦亦色挑挑眉:“來了?”
徐洛渺沒話找話:“我還以為你上遊戲了?”
秦亦色勾起唇角:“心情好,不上遊戲了。”
“嗯?”徐洛渺見秦亦色心情的確像是很好的模樣,順著下去問道:“有什麼好消息?”
那頭的肖卿閑把秦亦色和徐洛渺的話都聽在耳裏,肖卿閑還未能完全從秦亦色的電話中回過神,接二連三的欣喜讓肖卿閑有些飄飄然,一陣驚喜。
為人父母的就是容易操心自己兒女的婚姻大事,現在在國內雖然還是下午,但倫敦那邊已經是夜晚——夜晚,自己兒子在家,卻有女孩子登門造訪,不用去開門,這說的幾句話還透著說不出的熟稔和親昵!
自以為了然徐洛渺的身份,肖卿閑驚喜的同時也生出了點迫不及待,卻聽見秦亦色在那頭話帶笑意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