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江城,唯有荒涼,人跡罕見。
隨處是散落的彈殼亦或被人遺棄的槍械,濺滿褐色血跡的牆壁上,更是深淺不一被子彈洞穿後的軌跡。
街道上饑腸轆轆的野獸,肆意踐踏著人類文明,最終隻留下一具具早已腐臭的骸骨。
發黑的血液混著碎肉斷骨,凝固後開始黴變,四處覆蓋著或黑或白的黴斑,無論走到哪兒,都泛著一股令人惡心的腐臭黴變的氣味。
在一小區旁的街道上,有幾隻喪屍正微微咧著嘴,唾液如絲線般掛在他們的嘴角,黑色的眼眶裏,是一對對猩紅色,讓人看一眼都會膽寒的瞳孔。
他們似有目的的,徘徊在街邊一家小診所前,不時的吸著鼻子,極力尋找著先前騷動的源頭。
診所對街的小區,臨街是圍繞著小區修建的平頂商鋪店麵。
先前的騷動,就是從商鋪後小區綠化帶傳來的,騷動僅僅持續了一小段時間,隨後就平複了下來,這幾隻奔跑而來的喪屍就這樣失去了目標。
而在小區商鋪的背牆,另一隻滿口尖牙的喪屍,正叼著一根分叉的大樹枝,攀著排水管朝著商鋪平頂爬去。
他和那些徘徊在診所門外的同類稍有不同。
徘徊在街邊的喪屍,眼白呈現深黑色,瞳孔也從原本的黑色變成了猩紅色,雖然體型依舊跟常人一樣,可肌膚卻又呈現著暗灰色。
而這隻正在攀爬的喪屍,膚色並未出現明顯的變化,眼中雖沒有猩紅色的瞳孔,可眼眶裏全是黑色。
黑的如同在眼球表麵鍍上了一層漆黑的角質層,就連太陽的光線,在這層角質上也被反射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他攀著排水管的十根修長,指甲像猛禽的利爪般圓實尖銳。
他的神情中流露著興奮,他攀爬的動作也很協調,一點也不像那些表情呆滯,隻會在街道上遊蕩徘徊的怪物。
一串深紅的血痕,順著他左臂延伸到了肘部,血液彙集成血珠後,又滴落到了他身下的草地上。
他剛受了傷,另一隻喪屍在他左前臂留下了兩排清晰的牙印,對此他一點也不在意,依舊興奮的順著排水管向上攀爬。
可牙印周圍,有著一團黑色如絲線般的物質在他的肌膚下扭動,像是被什麼力量給囚困了,他們不停的扭動著,仿若想要衝出這層阻礙。
“又被咬了!”
攀上平頂的喪屍看了眼左臂上的牙印,無奈的搖著頭。
因為嘴裏還叼著根手腕粗的樹枝,他搖頭的幅度很小。
他試圖張大嘴巴取下樹枝,可樹幹卡在了兩排尖牙上,他隻能用力將其咬碎。
“丁卡,噗。”
嘴裏殘留了些咬碎的木屑,佐伊淬了一口,依舊很小聲的嘀咕著。
“丁卡,那些喪屍跟我不一樣,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它們很危險,讓你放哨就是讓你發現喪屍後告訴我。”
平頂山除了佐伊沒有旁人。
他埋怨幾句後閉上了雙眼,仰麵朝天緊咬著兩排尖牙,一陣痛感傳遍他全身,連眼角也因為疼痛擠出了魚尾紋。
痛楚的痙攣開始抽動著他的嘴角,他眉宇間鄒起的紋路連同鼻翼,都在不停的顫動著。
他鼻孔張的很大,呼吸變的急促,他體內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也都在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