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丁秀秋給薔薇別墅規定的熄燈時間。
權少霆聽到古董座鍾的聲音,望著隻剩下一點就能完成的企劃案,想了想,還是立刻放下了鋼筆,關羚腦,從椅子上站起來。
答應過的事情,必須要做到。
不管有沒有人監督。
關上書房的燈,合起書房的門。
走廊,有微弱的廊燈亮著。在快接近地板的地方,一連串燈光微弱的廊燈,照清楚了前方的路。
薔薇別墅裏,除了這微弱的廊燈,一片漆黑。
權少霆知道這廊燈,是餅幹幾個鍾頭之前從書房離開的時候,幫他打開的。
而家裏的廊燈,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從什麼時候廊燈就幾乎沒有使用過了?
從大貓兒嫁給他之後。
在大貓兒嫁給他之前,薔薇別墅隻有他和餅幹還有花管家三個人。沒有人會陪著他熬夜到淩晨,餅幹比較粘著他,喜歡在書房跟他待到自己的睡覺時間。
在餅幹和花管家上床休息之前,他們會打開廊燈。
自從大貓兒嫁給他之後,她會陪著他一直熬夜到淩晨。而廊燈,就沒有使用的必須要了。她怕黑,如果走廊裏隻有微弱的廊燈,她會害怕。
哪怕隻有從書房到臥室這不到一分鍾的路程,她也會害怕。他特意吩咐過花管家,要把走廊的燈打開。
這還是她第一次沒有在書房陪著他,走廊的廊燈,也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權少霆握住臥室門把手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兒。
大貓兒都不敢靠近他,他心裏又何嚐好受了。
但自家的大貓兒做錯了事情,要是不給她點懲罰,以後她闖了禍,惹了麻煩,受贍還是她。
臥室裏,兩盞床頭櫃的夜燈都打開著。
她怕黑,怕冷,怕極了。
權少霆掀起蠶絲被的一角,躺上床,熟悉的八爪魚今兒卻沒有纏上來。他以為他家大貓兒沒有睡著。
往常他隻要靠近,大貓兒就會跟八爪魚似得滾到他懷裏。就算是她睡著了,睡的特別沉,好像他身上有磁鐵會吸引她似得,就會把她吸過來。
權少霆到底是不忍心,伸手將貼著床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的人給撈進了懷裏。然後他才發現,大貓兒睡著了。但是眼眶濕濕的,臉兒的一側都是眼淚兒。
睡著的大貓兒,下意識的把自己往他懷裏賽了塞,又擠了擠。像條蟲子似得,在他懷裏蛄蛹,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才算滿意。然後,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領。
大貓兒似乎是做噩夢了,是夢到他不要她了麼?
倒是已經沒有再夢裏掉眼淚兒了,但身體時不時的抽噎一下,讓他心疼極了。她側著身體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貼著床邊,挨著枕頭的那側臉頰,濕漉漉的。也不知道大貓兒哭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權少霆這次是實打實的歎了口氣兒,將懷裏好不容易才養胖一點的人抱緊了。
慕念安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句:“權少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權少霆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我不回來,我能去哪兒?”
慕念安抱緊了他,把臉兒埋進他的胸口:“不知道。你生我的氣,你不想理我,可能你都不想看見我。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哪兒。”
這是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