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後跟要緊緊的貼著牆根，脊背也要貼在牆壁上，兩隻手自然的垂放在身體的兩側。
這麼站上三五分鍾，真的，也就比紮馬步感覺好了那麼一丟丟。
見她兩條腿真的抖的非常劇烈，鳳九爺也覺得到她極限了，優雅頷首：“過來吧。”
慕念安一鬆氣兒，腿就軟了，身體倒下去的時候她根本沒在害怕的。因為權少霆已經穩穩當當的把她抱在懷裏了。
賴在權少霆的大腿上，她連拿起茶杯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廢人似得靠權少霆給她喂水喝，依偎在他胸前，兩條腿兒和手臂都還在顫抖。
鳳九爺：“累麼？”
“累炸了！”慕念安就納悶了：“九哥，你哪兒來這麼多體罰饒法子？”
鳳九爺把玩著手中精致的茶杯，低頭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學戲的時候練了三年的基本功。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一站一，一蹲一晚。熬不住就滾蛋。戲班子不養閑人。”
冷不丁的，慕念安忽然就意識到了，為什麼他有那麼一座古香古色的戲園子，卻從來都不肯開嗓。每次都得他們央求著他好半，他才會一臉無奈的答應。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
學戲的日子，苦極了，累極了。對九哥而言，那也不是什麼好記憶。
他不喜歡唱戲，他討厭唱戲，他表現的清清楚楚。之所以會偶爾開嗓，那也是九哥寵著他們。
鳳九爺掀唇一笑：“那戲園子，是我為了紀念師父才造的。偶爾過去瞧瞧，當是個念想了。”
其實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念想。不過就是他留給自己的念想罷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孝敬師父，讓她過幾舒服的日子，她就不在了。
胃癌，人在最後的彌留之際，痛苦的不得了。瘦的隻剩下皮包骨，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眼球卻凸出來，都不像是個人了。
是他親手拔掉了師父身上的管子，那時候師父已經不出話了。他知道，師父一定痛苦極了，她想早早的得到解脫。
他強行挽留她，隻是花錢給自己買個心裏安慰，對師父而言是殘忍的。拔了管子讓師父解脫，才是一個徒弟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
“九哥。”慕念安叫他了一聲兒。
鳳九爺看向她，發現她表情乖的不得了，忍不住笑了：“嗯？”
慕念安：“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我今一共罰了多久啊。剩下的時間，我每都過來罰站五分鍾，分期付款行不行？”
罰站還有分期付款的？
她倒是會賣乖。
鳳九爺戳了戳她的腦門：“本來想算了，你自己要分期，那就聽你的。還剩下半個鍾頭，分三期。”
慕念安：“我都紮了五分鍾馬步，也罰站了五分鍾，怎麼還有半個鍾頭！一共也就半個鍾頭！”
鳳九爺笑眯眯的：“你坐下來了，加十分鍾。”
媽的……就不該主動提分期罰站的事兒。
就讓它隨風消散不好嗎。
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慕念安伸出六根手指：“分六期！每期五分鍾！”
鳳九爺：“三期，每期十分鍾。不許討價還價，不然再加……”
“好好好！三期就三期！”慕念安連忙探出身子摁住了他的手臂：“可不許再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