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萬——”
從鼻尖兒‘嗯’了一聲兒,慕念安打了個哈欠,把提神用的風油精瓶放回口袋裏,輕輕的拍了拍躺在自己大腿上睡著的安娜的臉頰。
葉靈璧已經玩了整整十六個小時,慕念安就在休息廳陪著他看了十二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
枯燥到安娜都出去逛了好幾次,還回房間遊了一會兒泳,結果葉靈璧還興致勃勃的在賭桌上廝殺的起勁兒。
“嗯呢……啊?”安娜睡眼惺忪的看著慕念安,“這是哪兒啊?”
慕念安連連打著哈欠,她都快熬不住了,葉靈璧卻還是一臉興奮。
上了賭桌的,隻有賭徒。
殺紅眼的賭徒,是不知疲倦的。
“走了。”慕念安拖著安娜的脖子,將她扶起來,困倦的說道:“該把人帶回來了。”
劉建新緊張的捏著拳頭,手心全是汗。
此刻聽到慕念安要去把葉靈璧領回來,劉建新瞪大了眼睛。
“慕總,這可不行啊!葉董正在打長莊,手風極順,他肯定能把本兒贏回來。您別著急呀,再等等。”
慕念安擰了擰眉頭,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又拿出風油精擦了擦太陽穴。
安娜乖乖的跟在慕念安身後,練練的打著哈欠。
阿一落下幾步,輕輕的提醒了一句,“老劉。你人雖然沒上賭桌,可你已經陷進去了。你這已經是賭徒的心態了,總想要把本兒贏回來了。
然後呢?本兒贏回來了之後,是不是又想再多贏點兒?”
說完,阿一拍了拍劉建新的肩膀,快步追上了慕念安和安娜。
劉建新怔了怔,他低下頭,看著光潔能當鏡子使用的地板。
在地板裏,劉建新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充血的眼睛,以及眼底那瘋狂的光芒。
登時,劉建新嚇得一個激靈!
可不是隻有上了賭桌的才叫賭徒,沒上賭桌的,也可以是賭徒。
……
葉靈璧已經賭紅眼了,他十六個小時沒有睡覺,一雙桃花眼布滿了血絲,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然而,不管輸了多少錢,還是贏了多少錢,葉靈璧都是那副不是橫財他不稀罕的狠勁兒。
輸錢的時候,葉靈璧氣定神閑,談笑風生,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跟身邊的兩位大美人兒調笑。
贏錢的時候,葉靈璧不動聲色,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憤怒、失望。依舊是跟身邊的大美人兒有說有笑的。
從屏幕裏看,和當麵看真人,區別很大。
慕念安站在沙發的側邊,平靜的注視著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勾著美人兒下巴的葉靈璧,聽著葉靈璧故意操著一口蹩腳的英語在跟美人兒調笑。
至此,慕念安那顆懸著的心,到底是放進了肚子裏。
不管輸贏,雲淡風輕,壓根沒上心。
這讓慕念安確信,葉靈璧並沒有染上賭癮,他隻是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發泄。
盡管葉靈璧一頭紮進了賭廳裏,可他不是為了賭而賭,他僅僅隻是在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讓自己忘卻他母親的死。
慕念安放心了。
“行啊,葉董。”
安娜沒有慕念安這麼沉得住氣,她提著裙角三兩步就衝了上去,就站在沙發的旁邊,冷笑的看著葉靈璧。
“要麼怎麼說葉董最懂得享受呢?甭管走哪兒,咱們葉董身邊都缺不了漂亮女人是不是?”
荷官已經換了好幾批,這個荷官從廳裏負責人那裏知道了,安娜就是葉靈璧的夫人。見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