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霆任由那一大一小抱在一團,哭哭唧唧,自己脫了皮鞋,坐在了榻榻米上。
等慕念安跟小餅幹哭訴完,兩個人眼眶都有點紅。
這頓飯吃完,一分別就是大半年。
能不難過嗎?
人已經到齊了,踩著木屐的服務生一道一道的布菜,又分別給慕念安和權少霆倒了清酒。小豆丁的麵前是一杯沒有度數的梅子酒。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喝。
酒量猶如無底洞的權少霆端起小杯抿了一口,擰了擰眉頭。
見狀,小餅幹連忙說道,“二叔,少喝點,不會耽誤你上班的。”
“真難喝。”權少霆舒展了眉眼,看向清酒壺的目光充滿了嫌棄,“怎麼想起來吃日料了。”
他口味喜辣,很少吃清淡的玩意兒。偶爾換換口味,吃上一頓日料還成。
一切都是小豆丁安排的,慕念安壓根就沒插手,她也挺嫌棄日料的。
“你今天就出發了,不抓緊時間吃點你喜歡的菜,吃什麼日料啊。日料這東西,你到了倫敦也能吃到啊。”
小豆丁美滋滋的捧著杯子嘬梅子酒,“我聽說今年學校為了留學生,特意聘了個川菜大廚。我以後都不會愁吃飯呢。”
反而是這家日料店的梅子酒,他這一走,可就大半年都喝不到了。
他已經讓老板給他打包好了十斤梅子酒。能不能順利的帶進倫敦還不知道,反正帶的太多,肯定會被查出來。
那群英國人可不懂享受呢,梅子酒要是被他們查收了,隻會倒掉浪費!
慕念安笑著點了點小豆丁的鼻尖兒,“你啊,小酒鬼呀!”
才六歲的孩子,就貪
戀杯中物了。長大還得了呀?
還是權總最了解自家大侄子,權少霆淡淡的問,“那廚子,你花了多少錢。”
小豆丁笑眯眯的比了個數字,“二叔,我是用我自己的零花錢,沒找奶奶伸手要錢。跟學校那邊,也是我自己去談的。沒有找任何人幫忙呢。”
權少霆優雅頷首,“貴了點。”
“還好吧?”
“貴了一倍。”
“呃……”
“以後注意。做生意要控製成本的價格。”
“但是二叔……千金難買我心頭好啊。為了能吃兩頓好的,賠本買賣我也願意做。”
“我不否這一點。但能不賠本,為什麼要多花錢?”
權總的小課堂,說開課就開課,沒有一點征兆。
如果不是小餅幹醉翁之意不在酒,什麼吃飯隻是為了把他二叔騙出來的幌子,他心裏也沒有惦記著接下來的計劃,或許就能認真的聽他二叔講課。
但是,小豆丁惦記著接下來的計劃,有那麼點心不在焉。
權少霆危險的眯了眯那雙丹鳳眼,還沒來得及教訓大侄子,麵前就伸出一雙筷子。
慕念安笑盈盈的衝他一笑,筷子夾了一片沾滿了芥末的生魚片,權少霆麵色不變的張嘴吞了下去。
“權總,辣嗎?”
“不辣。”
慕念安瞅著他的表情,被芥末衝了,也沒有流淚,也沒有臉紅。
真的不辣麼?她可是沾了很多很多芥末的呀!
她不由得也沾了一片塞進自己的嘴巴裏,下一秒——
“嘔!”
一口全吐了出來,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來,小臉兒也漲得通紅。
慕念安辣的不停找水喝,兩隻小手跟海報似得,在嘴邊不停地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