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這麼生氣的。身為一顆棋子,不該有這樣憤怒的情緒。她為什麼會如此憤怒呢?因為她喜歡權少霆,他是她的心上人,也因為他對她太溫柔了,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她跟權少霆之間……似乎已經不單純是利用和棋子的關係。
這是她的失誤,是她的錯。權少霆沒有錯。如果是她來下這盤棋,她也不會因為顧及棋子的感受,就改變自己的計劃。
所以,權少霆沒有錯。錯的是她,她不該動心,無可救藥的喜歡上這個連血液都是冷的男人。
念及於此,慕念安一瞬間就不生氣了。不悲不喜,仿佛下一秒就能遁入空門,立地成佛的那種。
“權總,我去叫花管家上來。你的傷口,真的要處理一下了。”
“撒完氣了?”權少霆溫情的用額頭抵著慕念安的額頭,“真的不需要再咬我一口?”
“不用。”慕念安自嘲的一笑,“想明白了,也就沒氣兒了。您做的又沒錯兒。”
“看來夫人還是沒有消氣。”權少霆用指腹不輕不重的蹭壓過她的唇角。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她臉上的嘲諷很刺眼。
很多次,他都在她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可從來,這樣的表情都不是對他。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所以我才敢這麼做,夫人信麼?”
“信哪。”慕念安語氣輕輕的,很薄,越發的刻薄起來:“怎麼不信。權總說什麼,我都信,深信不疑。您的話,我一直都當聖旨聽來著。權總,您信我麼?”
“信。”權少霆斬釘截鐵丟下一個字兒。
慕念安燦爛的揚起一抹微笑,輕輕柔柔的喚了他一聲兒,“權總。”
尾音打著旋兒,又軟又糯。
“誒。”權少霆也輕柔的回應她,“夫人請說。”
“你他媽信我個屁。”慕念安到底是怎麼做到,用這樣溫馴輕柔的語氣,說出這麼刻薄的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你權少霆要是真的信我,你不會一點暗示提醒都不給我。”
罵出來了。
到底是罵出來了。
權少霆抿著的嘴角自然的下垂,仿佛一下子就鬆了口氣兒,徹底放鬆了。
“就是因為信你,才知道你絕不會像蘇興盛那麼懦弱又不堪一擊。於是,才敢放心的把你扔在緝毒大隊。我權少霆選中的夫人,絕非凡品。獄中三年的生活,九號公館一年的清潔工羞辱,都沒彎曲折斷夫人的脊梁骨和鬥誌。夫人這次也不會輕易的被折斷。”
慕念安不再掩飾眼底和臉上的刻薄譏諷:“多謝權總誇獎,原來我這麼厲害呢?我自個兒都不知道。”
無視掉她話語裏的尖酸刻薄,權少霆慢條斯理把她勾著自己脖子的小手扯下來,一點點的握住她的小手,與她十指相扣。
口中不徐不疾的說:“那夜在九號公館,我仔細看過你的全部資料,就確定了一件事兒。”
慕念安一揚下巴,語調極涼:“說。”
“慕念安,就是我權少霆要娶的妻子。也隻有你,才能做我權少霆的妻子。沒有人會比你更合適站在我的身邊。”
“權總謬讚了。”依舊是那尖酸刻薄的語氣。
權少霆從沒想過,他夫人那張或冷靜自持、或清雅疏離的臉蛋兒上,也能揚起這樣刻薄的表情。
“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娶你做我的夫人,才上樓去找你的。”
“嗬,是麼?
我還以為您權總難得善心大發,聽到了我給餅幹講的睡前故事,才頭腦一熱跟我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