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外幽穀 青衣之人(1 / 2)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唉,十年了!”月光下,墳塚前,一名男子輕歎一聲。隻見他穿一襲青衣,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的頭頂有一片很大的傷疤,眼神空洞無光,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僵屍一樣,讓人不敢直視。唯一讓人感覺稍微有點舒服的是,他的表情很溫和,還帶著些許的憂傷和懷念。

“少爺,你又在想念段姑娘了”。一個約莫六十多歲的管家模樣的老人來到青衣男子身後。

“唔…”青衣男子輕輕點了下頭,隨即又輕輕搖了幾下頭。

“少爺…”

“良伯,不要再說了”。管家還想說話,卻被青衣男子打斷了。

“少爺,有些話我已經憋了好久了,一直不敢說出來,今天就算被少爺責怪,我也要說出來”。那個被稱為良伯的老人臉上帶著一絲決絕說道。

“良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什麼都明白,你說了我也不會責怪你的”。青衣男子溫和的說道。

“少爺,我明白,少爺天生聰慧,曆盡劫難,對世事早超然看透,可段姑娘已經走了十年了,而且她心裏隻有她姐夫一個人,少爺又何必念念不忘呢?我知道少爺重情重義,但是少爺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十年枯守墳旁,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嗎?少爺今年隻有三十四歲,可卻像一個百歲老人那樣心如槁木,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啊!就是老爺泉下有知也不能安心啊。再說了,如果段姑娘知道少爺這樣,也會傷心難過的。”

“哦,傷心難過,為了我嗎?唉,她不會的。”青衣男子喃喃說道。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良伯沒聽懂青衣男子的話,聲音裏有一點惶恐。

“哦,我沒事,良伯,很晚了,休息去吧!”

“我扶少爺進屋。”良伯說完,扶著青衣男子回到了屋裏。

第二天清晨,青衣男子來到墳前練習武功。這是他在墳前第二個年頭開始的,每天清晨練武一個時辰,風雨無阻,雷打不動。乍一眼看去,青衣男子所練不是中原武功,而且所習招數除稍顯詭異外,並不十分高明。但細眼再看,他每拳每腳都招法自然,渾然天成,隱有大家風範,沒有多年苦功絕非易事,再看其練功一個時辰,毫不停頓,氣息如常,一招一式沒有半點走樣,顯然身具高強內力,放眼江湖,應該沒有幾人,足可達開宗立派之境。

“少爺,該用飯了。”良伯出現在旁邊說道。

“嗯!”

照例,飯菜很簡單,但很精致。照例,青衣男子隻略動了兩筷,喝了一小壺清酒,就不動了。

“少爺,不吃了?”

“嗯。”

“少爺…”良伯還想說話,青衣男子輕輕擺了擺手,良伯隻能不說了。

時光穿梭,三個月後。青衣男子還是站在墳前,似在看著修整的工工整整的墳塚,似在回憶,似在冥想。往昔的事情就如發生在昨日,一切是那麼清晰,那麼…

“少爺,冰魂回來了。”良伯仿佛無時不刻都在青衣男子身旁。

“嗯。”

“要不要讓他過來見您?”

“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好吧,唉!”良伯轉過身,輕輕歎了一口氣。

“良伯。”青衣男子突然喊道。

“是,少爺。”

“叫冰魂過來吧!”

“好的,少爺。”良伯聲音裏有一絲絲歡喜。

半柱香後。

“少爺,冰魂來了。”

“少爺,我回來了。”一個聲音異常冰冷的白衣青年和良伯出現在青衣男子身後。

良久,青衣男子也沒有說話。

“少爺,段姑娘的父母十年前已經過世,現在大理國由其兄長段譽執掌,目前周邊各強國均虎視眈眈,不斷在邊境擾民滋事,欲尋機吞並。目前全靠段公子處置妥當,內外協調,才不致被各國有機可乘,但段公子也是殫精竭慮,勉力支撐,其勢如累卵,朝不保夕。”冰魂冷冰冰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