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雖跟左翼總兵是一家人,我卻也毫不含糊,該上奏就上奏,且將事情稟明聖上,絕不包庇族人!故此我這人是有什麼什麼,若以咱們衙門自己來看,我是覺著岐山你比國丈爺更合適當這個左翼總兵!”
明安死盯著岐山的眼睛,他瞧見了岐山眼底的光亮。
他懂,岐山這樣曾經革過職、重新起複的人,對於權力會有更加倍的渴望。雖左翼尉也已經是個正三品了,可是哪個正三品的不想再進一步,成為正二品,乃至正一品呢?!更何況,這對於岐山來,僅是一步之遙了……
明安垂了垂眼皮,“再了,步軍統領衙門裏的副職,本來就該是你們二位翼尉的,你是該拿回本就屬於你的東西罷了。”
岐山的呼吸便急促了起來。
“……那,那卑職該怎麼做?還請提督大人賜教!”
明安大喜過望,攬住了岐山的肩頭,“我方才不是教過你了?!你是步軍營的翼尉,你的差事是左翼營房,那朝陽門的事兒本與你無關!那麼,就算朝陽門上擠死了人,也跟你沒牽涉!”
“你啊,你就將心放回肚子裏,也將方才與我的那番話都咽回去,咱們就該幹嘛幹嘛,就當從來就沒聽過朝陽門的事兒……咱們就瞧著,這朝陽門裏究竟會不會擠死人。如果真有人被擠死了,那,左翼總兵的差事,可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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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就此閉嘴,便是次日恭阿拉回衙門來,岐山也隻字未曾提起。
反倒是明安還反過來“鼓勵”恭阿拉和國霖,步軍統領衙門裏的事兒有他在呢,叫他們二位盡管去忙自己的兼差去,不用擔心這邊兒的事務。
民以食為,為了搶到放米,寒冬中的災民們更加不顧一牽
終究,朝陽門傳來噩耗——黃昏之時,因擔心城門關閉,又因黃昏時門洞中幽暗,彼此無法看清,故此驚慌之中的車馬與人爭搶道路,在門洞中發生擠壓踩踏,致十多人斃命!
消息傳來,明安大喜過望,趕緊親自起草奏本,當日便具本上奏。
那奏本之中還特別指出,此日左右翼兩位總兵都未在步軍統領衙門之中,故此提督本人隻好僅與兩位翼尉聯名上奏。
明安親自進宮,將奏本遞到外奏事處,臉上盡管使勁壓抑著,可是還是在眼角眉梢泄露了他的歡喜。
今日當值的,又是禧恩。
明安承了禧恩的情,此時已經不將禧恩當外人,況且禧恩終究是個虛齡才十八歲的孩兒,故此明安半點都沒防備著禧恩,在禧恩麵前就也沒太遮掩自己的神色。
禧恩一如往日謙恭有禮地收下了奏本,這便道,“既是明公爺的奏本,又是急奏,那晚輩自是立即就親自替明公爺將奏本遞進內奏事處去。”
禧恩借了睿親王家次子的身份,沒將奏本交給內奏事處,而是直接遞進了養心殿去。
“……明公爺是急奏,因步軍統領衙門掌京師防衛,奴才便沒敢攔著,自己個兒送進來,呈請禦覽。”
皇帝也是一皺眉,“他又有急事?”皇帝著瞟了一眼明安的奏本,“也是,他哪一回遞折子的時候兒,不是急事啊?總得十萬火急,朕才能召他麵奏不是?”
禧恩靜靜想了想,“奴才瞧著,仿佛這回有些不一樣兒。”
“嗯?”皇帝抬眸,了了禧恩一眼,“什麼不一樣兒?”
禧恩露出少年情態,歪頭又回想一回,“奴才瞧著,明公爺仿佛有些喜形於色。奴才便想著,既然如此,那明公爺這回所奏之事,便不該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了吧?或者是有大喜事兒要上奏,叫皇上也能樂嗬樂嗬?”
“哦?”皇帝也感意外,“他倒還轉性了?朕倒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