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愣了愣,“哦?綿九爺?”
綿字輩的阿哥裏頭,曾經這位綿九爺最不受待見。可是也古怪了,當今聖上親政之後,這位綿九爺的待遇卻整個兒給地覆翻了。
前年才封的鎮國將軍,這還不滿兩年呢,直接進鎮國公了——這中間兒還隔著個輔國公的爵位呢,結果直接就給跳過去了!
不過不管怎麼,綿偲的境遇好起來,那雅馨就也自然跟著好起來。明安這便歎了口氣,“那就好,嗬嗬。”
十六房的,他剛被皇上給革了職務,可是好歹還有個十六房的女兒家得了皇上的恩典,裏外裏也能均衡均衡就好。
曹進喜也嘿嘿一笑,“明公爺家鈕祜祿氏一門煊赫,不僅僅是子侄都在前朝受重用,便是鈕祜祿氏所出的格格們,如今也都是後宮各院的主母,當真是前朝後宮,無第二家了。”
明安尷尬地咧咧嘴,權當是樂了。
——滿門煊赫,可偏偏他這個當大宗公爺的,短短一年不到,就被踢出禦前行走、乾清門行走,連景運門都進不去了。
“我曹爺,您究竟知不知道王進福王爺的事兒?他究竟在皇上跟前怎麼替我回的話兒,惹了皇上那麼大的脾氣?他那日究竟我什麼了?”明安可沒耐心煩兒聽家族煊赫的話去,隻顧著自己的事兒。
家族越是興旺,他自己要是落魄,就更擔不起這大宗公爺的爵位了不是?一大家子的人,現在個個兒看著他都像個笑話兒似的!
曹進喜微微皺了皺眉,“……是王進福自己忘了規矩,在皇上麵前多嘴,反倒連累了明公爺不是?”
明安一愣,趕忙擺手,“哎,我不是那個意思。王爺也是幫我的忙,我哪兒能那麼王爺?我現在隻是,見不著王爺不是,我就不知道他當時究竟怎麼跟皇上的呀。”
曹進喜便笑了,“明公爺若想見王進福,其實不難。王進福就在內務府關著呢,憑明公爺您的身份——您是皇後主子母家的當家人啊,您想進內務府見個人,內務府上下誰還不給明公爺您個麵子?”
明安一愣,隨即尷尬地擺擺手,“哎……我這不是,這不是……”
他哪好意思當著曹進喜的麵兒他在皇後娘娘麵前根本得不著煙兒抽啊!甚或,他自己個兒心下也明白,皇後娘娘心下怕是早已隔絕了他了。
曹進喜不知道明安心裏想什麼呢,瞧他這麼費勁,便笑了,“是明公爺還是不想見王進福吧?也是,現在人人都知道王進福是因為替明公爺話而獲的罪,明公爺要是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見王進福,那自是又將您自己個兒給裝裏頭了。”
明安額頭青筋都跳出來了,“曹爺您真別這麼!我真不是那麼個卸磨殺驢的主兒!”
曹進喜霍地挑眉,“哦?原來在明公爺心目中,王進福他隻是一頭驢子的價兒?!”
明安這個泄氣,“哎喲我曹爺啊,我真不是……”
明安下意識就去扯曹進喜的袖子,曹進喜卻冷冷地將衣袖抽了出來,“明公爺身份尊貴,不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高攀得起的。再明公爺怕是也還沒忘呢,我啊當初也曾因為替十七王爺回話,也是多嘴了,曾叫皇上都給罰過一回了。”
“我可長記性,我沒王進福那麼勇敢,我可再不敢在皇上跟前多半句嘴;更不敢在外頭跟人多嚼一下兒舌頭了……明公爺還是饒了我吧,我還想這輩子好歹活到頭兒呢。”
曹進喜著,又向明安行個禮,“不光是我,便連我們內奏事處的人,還都求明公爺放過了吧。王進福那是個活靶子,我們幾個真沒王進福那個勇氣,可都不敢再與明公爺多嘴了去。”
曹進喜謙恭地完,就要走,“皇上跟前還有差事,耽擱不得,還請明公爺留步,我先回去了。”
明安懊惱地一甩袖子,“……曹爺難道就沒想想,這裏頭還有曹爺您的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