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心,叫她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上來,那她就知道自己該擔起何樣的責任來。
她回頭吩咐:“去,將昨晚事先留好的炙子、羊肉和鹿肉,叫太監在頭頂上頂了,出宮門,送往七額駙超勇親王府、睿王府、和珅大人邸,就皇上賞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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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在九月初十、太上皇親閱健銳營的同一日,皇帝下旨,圈定武會試的考官。
與和珅互為師生的吳省蘭,繼文殿試的閱卷官之後,又被圈為武會試的副考官。
這便等於是皇帝將為國取才這文、武兩方麵的權柄,都放了一部分在和珅的手裏,極可見皇帝對和珅的信賴、倚重之情。
廿廿在內賞烤肉克食,皇帝在外選和珅一派的吳省蘭為武會試副考官,這便心有靈犀、珠聯璧合起來。
這晚皇帝回來,皇帝舉著綿愷玩兒了一會子之後,緩緩轉眸看廿廿一眼,“……綿愷漸漸大了,你將這孩子看姑很好。綿寧那邊兒,你也多費一份兒心。”
廿廿心下微微一跳,忙含笑道,“二阿哥自然也是我的兒子,我平素想到什麼該提點他的,每每都在他來請安之時,一件一件地提點給他了。”
廿廿想著,綿寧畢竟是那麼大的孩子了,況且兩人隻相差六歲,便不能如同撫養兒一般地模樣,隻是該提點的提點就是了。
皇帝將綿愷交給周氏,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爺的是……綿寧的婚事,交給你來辦。”
廿廿嚇了一跳,“怎麼?”
一來,綿寧的婚事自然有皇後呢,且綿寧是事實上的嫡長子,她當貴妃的總不好搶過來辦;
二來,三公主的婚事還沒辦呢,三公主是長姐,按次序,總得三公主的婚事辦完,才是綿寧的婚事才是。故此今年她隻想著三公主的婚事,以為綿寧的婚事怎麼也得明年去。
皇帝卻眸光幽深,靜靜凝視她道,“皇後病了,當不起這事兒來;也是因為皇後病了,綿寧的婚事便先辦吧。三公主的,往後挪挪就是。”
廿廿心下驚跳。
自從六月間在熱河出事,她已是三個月沒見過皇後了。既然皇上皇後病了,那她就當皇後病了;可是今兒皇上忽然這麼,尤其是要將綿寧的婚事往前提——可見,怕是要衝喜了!
皇帝伸手拍拍廿廿的麵頰,“聽懂了麼?便別胡思亂想了,趕緊預備就是,越快越好。”
皇帝頓了頓,抬眸望望窗外際,“這都九月了,汗阿瑪和我,都不想等到明年了。”
廿廿這會子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皇上太上皇和他都不想等到明年了——是什麼事兒?
是綿寧的婚事,是麼?
皇帝看她還回不過神來,又拍拍她另外一邊臉頰,“再綿寧的媳婦兒是你母家人,你難道還不親自操持著些兒去?”
一切都容不得猶豫,次日一早,便有欽監送來的占卜吉時,綿寧初定禮、成婚禮的吉日已然重新選定了。
尤其是初定禮,就在十月,廿廿隻剩下一個月的預備時間。
當日,前朝自已宣辭,鈕祜祿氏弘毅公家十六房之記名秀女、名舒舒的,其父布彥達賚行三跪九叩禮受。
一切便這般緊鑼密鼓起來,廿廿卻沒想到,就在這一日,前朝又傳出一個噩耗來。
——和琳病逝於軍鄭
廿廿聽到這個消息,自己都半晌沒緩過神來。
若從私仇來,和琳死了,和珅如斷掉一半羽翼,這自是好事;可是從朝廷來,西南的教亂正猖獗之際,平苗的主帥卻再度亡於軍汁…實在是叫人心悸。
教亂正在西南,苗亂也在西南,若兩股子亂民合二為一起來,那整個西南大片,豈不都不安定了?
廿廿深深吸氣,“去,趕緊去給宜安傳話,叫她千萬節哀。若有什麼需要的,盡管來回我,千萬別自己扛著。”
皇帝也下旨,晉和琳的伯爵,為一等公爵,並賜兩字的封號為“一等宣勇公”。並命其子豐紳宜綿襲爵。
賜祭葬,諡“忠壯”,入祀昭忠祠、賢良祠,仍準其家自建專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