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地位更為尊崇的,比如八大*****家,內裏就是七家親王、一家郡王啊。
皇帝靜靜看一眼廿廿,“聽著董氏的描述,年輕,又張揚,見了皇子也並不十分恭謹的……爺忖著,像是克勤郡王。”
廿廿就笑了。皇上跟她,可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那八家世襲罔替的*****家,那唯一的一家郡王家,就是克勤郡王家。
這八家王爺,因為祖上功績,子孫承襲不降等,祖上是親王,子孫還是親王;祖上是郡王,子孫就還是郡王。
這樣尊崇的地位,體現在除了爵位之外,更從八旗製度建立之初,就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與八年共享的製度……雖後來漸漸皇帝的君權集中,八家不再有初期與汗王共享權力的資格,但是這八家的意見,還是可以影響所有的宗親權貴的。
廿廿也忍不住垂首不語。
皇帝伸手捏了捏廿廿的手,“綿愷還,此時你不必太憂心。”
一時三庚進來報,“萬方安和”的戲已經散了,太上皇餓了,要傳膳。
皇帝忙收束齊整,囑咐道,“你安心歇著,爺晚上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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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了,周氏有些納悶兒,上前幫廿廿收拾著皇帝用過的杯盞,輕聲問,“格格……不就是咱們三阿哥要了個八哥兒麼,你何必這麼憂心去?三阿哥,看著有趣兒,這便要了罷了。”
廿廿靜靜看周氏一眼,“媽媽想,綿愷還沒周歲抓周呢,克勤郡王倒先往綿愷手裏塞了個八哥兒……知道的是孩兒喜歡活物,不知道的怕是要編排,綿愷這孩子從就是玩物喪誌的主兒。”
此時端午,下個月綿愷就滿周歲了。這事兒發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能不叫人多想一層麼?
周氏這才狠狠唬了一跳,“哎呀,這是誰啊,用心怎麼這麼惡毒?咱們三阿哥還呢,就被編排進去了!”
廿廿眸光幽深,“況且還是克勤郡王,八大世襲罔替的王家之一;原本現在就因為江南的動靜,朝野內外都因為皇上的漢人血統而編故事……倘若皇上的子嗣再從就這麼玩物喪誌,那這個皇上還當真要不得了!”
周氏也是驚得眼前都有些發白,半才緩過神來,“這個克勤郡王也不是好人!咱們三阿哥這麼,他就欺負!”
廿廿想了想,緩緩搖頭,“現在這位克勤郡王是去年才襲爵的,也是年輕,怕也是個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偏叫他來辦這事兒,就是有人利用他年輕莽撞的性子。”
廿廿著叫四喜,“吩咐鳥房的人,這八哥兒咱們給好好兒養著,好好挑教了。等養得油光水滑了,叫人給克勤郡王府送回去。”
四喜趕緊行禮,“嗻!主子放心,奴才必定辦得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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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上回來,因是端陽節的緣故,廿廿也率領諴妃等人,從“地一家春”一起去長春仙館,與皇後會和了,一起陪皇帝用膳。
綿寧也來了,難得地也帶了星樓和趙氏兩個來。
皇帝與後妃在南炕,擺上炕桌;綿寧在北炕陪著。
南炕這邊兒,春常在、榮常在兩位親自在地下端碗、布藏伺候著;北炕那頭兒,自是星樓和趙氏一起伺候著。
一家人其樂融融,皇帝賜下了香珠、錠子藥等適合端午節氣的物品。這是自家人關起門來吃飯,倒叫星樓和趙氏也得了賞。
雖是自己一家子吃飯,皇帝還是將話轉到了太上皇帝考庶吉士們的考題上去。
“汙卮一題,老二啊,你怎麼解?”
綿寧略有些緊張,謹慎地看皇帝一眼,緩緩道,“……凡為文,皆為言誌。玻璃卮實則就是君子原本應該冰清玉潔的本質。一旦被汙,便已經不再是珍寶;即便可以洗淨,卻也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
皇帝點點頭,“故此君子德行不可有虧,一旦有虧,破鏡難圓。”
廿廿靜靜聽著,不由得湧起感悟,“太上皇令庶吉士以此為題,想來便是以此來警醒大臣們吧?不以惡而為之,若一旦德行有虧,便是再改正,卻也都已經失卻君子之德了。”
皇帝深深看了廿廿一眼,雖沒話,眼神卻也透露出了讚許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