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子隻有侯佳氏話,側福晉你一直還沒正題。這件事兒啊,總歸該聽你們兩個人都,我才能心裏有個數兒不是?”
廿廿心下無聲笑笑。
嫡福晉身子弱,又是在宮禁生存多年,慣會打的一手好太極。
廿廿便也輕歎一聲,“有些話在侯佳氏麵前,妹不想講,也沒有必要講。總歸這宮裏的規矩,還輪不到侯佳氏來跟妹要一聲交待。”
“妹有些不願意告訴別饒話,就等著回京來跟嫡福晉姐姐……這好容易回了京,妹憋了一肚子的話,可算有個能托付的人了。”
點額點頭,伸手過來拉住廿廿的手,“你此時終究懷著身子,這便是最要緊的。此時你千萬莫動氣,不管侯佳氏什麼,我總歸都先聽你的就是。”
侯佳氏氣得嘴角輕挑。
廿廿垂下眸子去,幽幽歎了一聲,“……嫡福晉可還記得,妹去年害過那一場病去?”
點額點頭,“那怎麼能忘呢?你還那麼凶險的病在你身上結果幾就好了,乃是用了雷公藤的緣故。我當日還曾埋怨你,怎麼敢用那樣的虎狼藥去啊。”
廿廿點頭,“故此……姐姐您,就算我的月事遲了一回,可是因為我原本年輕,月事的日子就不準,再加上用過雷公藤的緣故,我怎麼敢往有喜那去想?”
點額想想,便也點頭,“這倒是的。”
侯佳氏惱恨地趕緊補上一句,“這話側福晉就不必了!我問你的是在你知道之後,都挪去鬆鶴齋養著聊那一個月!”
廿廿垂下頭,委屈地抽了抽鼻子,“這侯佳氏也太心急,我的話總要一句一句地,還沒等呢,她先追著搶著的。”
“再了,此時是我跟姐姐回話兒呢,哪兒定的規矩輪得到她一個官女子出來搶話了?”
點額便也皺眉,抬眼盯了侯佳氏一眼,“你且先消停地聽著。側福晉的話還沒完,你且聽完再問不遲。”
廿廿垂著頭,聽罷這句話,眸光隻幽幽輕轉,向劉佳氏那邊看了一眼去。
劉佳氏眼中的無奈,已是明了太多。
廿廿便又緩緩道,“……就是這雷公藤的緣故,先是叫妹絕未往有喜那邊去想;後又是,還是因為它的緣故,倒叫妹這一胎十分的不穩當。”
點額便也是一驚,“這話兒是怎麼?”
廿廿歎口氣,眼圈兒一紅,“都是因為這雷公藤在身子裏的餘毒未清,便是僥幸有了喜,可是這胎自坐得也不穩當。”
“這樣的情形下,妹又怎麼敢剛一得了信兒,就傳揚得下皆知去?尤其嫡福晉姐姐一向最為關照妹,妹又如何敢在一切還未穩當下來的時候,就派人回來稟告姐姐?——倘若這一胎,妹就沒能帶住幾,難道不是又叫嫡福晉空歡喜一場,隨即又要陪妹傷心了?”
“嫡福晉的身子本就病著,病根兒也在這生養之事上,妹又如何忍心叫姐姐再陪妹心痛一場去?”